席子和于是更加不解,再问道:“这……我也没尝出有什么问题啊,这酒虽然在欲界难得,却不至于有毒吧。
刚才总瓢把子也喝过一口,也没多说什么问题啊?”
“你来凶途岛上也有几次了,秽界来的葡萄酒也算尝过不少种,难道尝不出什么区别来?”
“除了清甜味更加重点,好像也没别的什么。”
包果汉却又再道:“你不妨再品一品,这种甜味有什么特别?”
包果汉既然这么说了,席子和便细细又连饮数口,仔细品味其中味道。
这一次,他似乎有所感触了:“嗯~经你这么一说,这种清甜之味和酒中的酸甜果味是分开的,好像虚浮缠绕在那层味道之外,而且比起酒中本身的酸、苦、微甜之味,这种味道在口中留甘更久。”
包果汉这时才道:“因为这一种,乃是秽界中一种古法所制的葡萄酒,这种调法在秽界也已经渐渐不再流行。
唯有在这凶途岛上,你点秽界之酒,才有机会品味到这种古法的独特韵味。”
“原来如此……你说别人不爱和你多说话,是怎么知道这么多道道儿的?”
“别人不爱和我多说话,我却爱听别人讲话,总瓢把子也认为我虽然该少开口,做个听众却是合适不过。
你品的这种秽界古法酒,就是先前在凶途岛上逗留过两次那位秽界船长辛巴达所教的道道儿,他也很爱显摆他的知识,才让我懂得这酒的由来。”
包果汉所说的辛巴达,就是一年前陈至等人刚到凶途岛上的时候仍把船停在岛上的秽界人,丁阿拉和“三悟心猿”孙游者还有那名同行的和尚就是搭了此人的船去往秽界。
席子和一笑,和包果汉总算能聊起来让他心情好些,能聊起来,就算包果汉不肯落座陪酒,总也不至于冷冷戳在一边那么碍眼。
只是席子和仍然想不通,包果汉一旦开腔其实极为善谈,为何他要说别人不爱听他说话?
席子和借着又被激发起来的兴趣把铜樽的酒饮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樽,继续问道:“这酒的来历我明白了,可这酒实在美味,难道你是不喜欢这种甜味?
不然我实在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席兄通晓方丹之术否?古人在丹药之中投铅而食,以为其中必有长寿之法。
在医术更为高明的后世,人们才知铅为慢毒,食之非但无益而且有害。
秽界制酒古法,便有道用铅为器先蒸再凝酒提纯的工艺,如此所制之酒便含丰富的铅糖,秽界古人甘之如饴,正是席兄你所品到奇怪清甜味道的由来。”
这下席子和举樽饮也不是,落也不是,他只觉得口中留甘甜味便是口中生津也洗不淡,本来席子和很享受的这种味道在他明白真相后马上变得再不能接受。
席子和赶忙起来,依在另一处栏杆旁边,指头运力抠了喉咙,才终于吐出点已经下肚的酒来。
呕了一阵后,席子和喘息稍缓,脸一扭过来,向包果汉马上开始抱怨:“这种事情你不会早说吗?”
“我只会在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才说必要的话,方才你饮的不多,没有必要扫你的兴。
现在你已经饮了不少了,告诉你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正合适?”
席子和露出点苦笑,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说你总能说出别人不爱听的话了。
我现在宁愿你早点说,或者干脆从头到尾都不告诉我,总也好过这个时候才说……”
席子和的抱怨被一阵响声打断,包果汉和席子和都转头向一个方向。
包果汉眉头一皱,道:“怎么好像里面动上手了?”
席子和则一按包果汉的肩,道:“欸~你且冷静。
如果是总瓢把子和陈至认真动手,早该叫我们进去。
没叫就是没事,说不定是两人好奇彼此功夫深浅,简单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