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们了。
我们队伍到了村庄前面休息了。小姚大告诉我们,他不能再走了,因为前面已不是他们的地方了。他准备派四个娃娃送我们到前面的村庄,并要挑选二十个娃娃到我们队伍里来学习军事,准备学会了回来可以打刘文辉。我们送了他一支手枪,他更加高兴,把一匹高大的黑骡子送给司令员。我们不肯接受他的礼物,他反而不高兴。
我们的队伍又要继续前进了,一路经过卡纳、啊尔那些阿回、阿红等地方,经过“倮倮”的交涉后,都能顺利通过。一个村庄交换一个“倮倮”带路,真好像是中央革命根据地的乡政府一样。我们经过这些“倮倮”村庄的时候,有的在山上叫“呜呼”、“呜呼”,经过带路的“倮倮”回答之后,就不叫呜呼了。有的站在路的两边看我们的队伍,有的笑眯眯的夹着队伍同走,见了红色战士身上的手巾鞋子,马上向你讨,或者抢了就跑。见了坐马的指挥员过来的,即拱手讨钱,这可见他们生活困难。据带路的向导说:他们吃的是包谷,没有菜吃,除了缴纳苛捐杂税,还要帮助刘文辉担任无代价的劳动,帮助军队抬粮食、挑东西。
战士为了要完成先遣任务,个个都不顾疲劳,不停留的走着。大家都抱着一个决心,就是要夺取天险大渡河的渡口。
太阳已快下山了,一路还没有看见一间房子,可是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只想着赶到大渡河还有多远呢?忽然满天笼罩了乌黑的云,一下子风来了,战士们都戴着斗篷,拿着伞,仍是不停的走着。在斜风细雨之下,战士们的草鞋、袜子,有的衣服都被风雨打湿了,在湿滑的淤泥路上继续前进。天已快黑了,前面发现了十多间又小又低的草屋。司令员已命令前面的队伍停止,决定就在这一个村子中宿营,后面队伍亦继续到达。因为房子很少,大家只好挤一下,后面的队伍还在雨下露营呢?鄞我同政治部同志住在一间低矮厨房里,地上虽有些污泥,但比起在雨下露营的已经是好得多了啊。
我们住的那一间房子内,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我就同他攀谈起来。我问:“老汉这是什么地名?”他答:“是筲箕坳。”问:“这里到过刘家军队没有?”他答:“在几天之前,开来有二三百,已向西康省去了。”问:“早先在这里经常过队伍没有?”他答:“很少过,只在‘长毛’时候,石达开的队伍在这里扎了几天。听说生了太子,办酒席,挂灯结彩,打锣、打鼓,很热闹呢?鄞”问:“你们这里刘家来抽捐税吗?”他答:“什么都要捐,名目多得很,还要派差,带自己的粮食去帮他运米到西康省去。”一直问了点把钟,他的精神真不错,我因这几天没有很好的睡,谈着谈着就睡觉了。
六、到岔罗吃白米
在云雾未散的清晨,我们又向着目的地前进了。战士们不停脚的穿过了无数的森林、果园,见了桑子大家在采着吃,有的吃得一口是黑的。
个个战士的枪都上了膛,上了雪白的刺刀,都准备着去消灭敌人,占领渡口。个个都抱着胜利的信心、决心,爬一个山飞快的过去了。红军的老习惯,要打仗,没有一个落后的。
走了五十多里路,刚刚爬上山,只听得前面的一个山头上在大声的叫着:“你们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司令员用镜子一瞧,是放哨的,队伍就隐蔽停止了。
前面派了几个便衣侦察员,又派了一个连,连接着前进。前面山头上仍在不停的高声喊问着:“你们到底是哪部分的?派代表来?鄞”我们回答:“中央军从冕宁回来的。”我们的部队一面在回答着,一面飞快的跑步前进。
“啪?鄞啪?鄞啪”打了几枪,队伍已到了岔罗街上了。只见街上都插着“欢迎”的旗子,区公所的区长还在办公室内,街上的店铺也照常开着在做生意,商民、贫民、男女老少都一个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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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4)
队伍进街后,休息了。我跑到一家杂货店的门口要了一碗茶,买几个铜板的核桃,坐下在吃着,并谈问着街上的情形。
据当地的商民与群众说:刚才打枪的是当地民团,他们开始见了我们的时候,以为是国民党中央军,因为听说这几天中央军要来这里,所以我们大家都在准备欢迎着哩。
一刻,见宣传员带着一个身穿长衫,戴着秋帽,穿着软底鞋的年约三四十岁的人来找我。他一见了我即拱手作揖。根据宣传员介绍,才知该人即是岔罗区公所的所长。当即安慰他不要害怕,告诉我们河边的消息,我们不难为你的。他经解释后,亦很平静。
当地的群众、商民,第一次见了我们的红军,写着是为穷人的标语,宣传员及战士们都找当地群众在不断地宣传着,个个都公买公卖,所以连饭及菜都拿出来卖给我们吃。
等一会,地方工作人员回来报告:这里有刘文辉的兵站,里面有几百包白米。马上派人清查,一部分分给群众,一部分通知各部队带走。
七、抢 船
河边情况已弄明白了,渡口只有一只船,白天放在对岸,夜晚放在这边,所以非夜袭不可。各部都已吃了中饭,由此到河边(安顺场)还有七十里路,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太阳已向西斜,我们的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一出街翻一个沟,马上就要爬一个高山。只见队伍沿着山路,弯弯曲曲的,不断地在爬着,远望过去像一条长龙。
走了二十多里,天已黑了,天上笼罩着雾,看不见月亮。因为我们担任着夺取河边船只,保证架桥、抢渡的重大任务,所以黑夜急行军,带着袭击的性质,要采取秘密迅速的手段。
“不准咳嗽,不准点火打手电,不准讲话。”这是前面团长传下来的命令。个个都很静肃的,在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上慢慢的走着,遇到了缺口狭路,有的用手摸着跳过去。到了山顶,只见云雾迷迷,山下有微微的灯光,听说这就是大渡河的边上,只听见远远的叫着“喂,开船过来”的声音。下山了,小石子路更斜更滑,只好慢慢的一脚一脚的爬下山去,一只手拉着后面的一枝小树子,一只手拉着前面的树枝,前脚踏实后,后一只脚才跟下去,这样一步一步的摸下去,心在不停的跳动着。
“砰?鄞砰?鄞”打了两枪,我们的先头部队,不顾一切的向着河边跑去。大家的决心,就是抢船。一刻即来报告,已夺到了一只船。敌人的张营长带了十多支驳壳枪,来不及走,已被我们围在一间土豪的屋子内。
据当地群众说:刘家军已知你们要来过大渡河,到四川去,他们在河对岸守着。这几天强迫我们这里的老百姓搬家,说要把这一条安顺场都烧光,使你们来没有房子住。今天下午听说你们已到了岔罗,预料你们明日可到这里,准备今天晚上就要烧了,所以在各屋附近都堆着柴,准备着洋油来点火。你们真来得快,营长没有烧得赢。群众因免去了烧他的住屋,很高兴,一句一句的同我们说着,一面把自己的家具又一件一件的重新搬回到家里去。
八、十七个
天已亮了,河对岸的敌人约有一营多人,在沿河的山上构筑了简单的工事守着,见了我们的人,一枪一枪的打过来。司令员决心强渡。
当地群众因为受了刘文辉的种种剥削压迫,他们对于刘文辉是非常痛恨的,特别是这次要烧房子,使群众更加愤激,所以我们只进行了简单的宣传,不到一小时已找到了二十多个水手,都自告奋勇,愿在枪弹底下抢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