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夕可以肯定,当她被白朔炼成蛊时,安乐蛊已经不在白朔手中了。
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白朔的那只安乐蛊究竟怎么了?
若穷奇此刻在这里,或许她还可从他口中探得一些秘辛……元夕非常遗憾当年在横塘巷时,自己没多问些关于安乐蛊的事。
元夕有种直觉,冒充白朔的蛊师所持有的安乐蛊,与白朔那只安乐蛊有脱不开的关系……可惜,人已经被百里怀带走了,她再不能从那位蛊师口中得知什么。
那么,安乐蛊这边算是没法可想了,不如想想看,白朔还有什么心头好吧……
——有了!
元夕猛一拍掌。
这人喜欢骨头,白惨惨的骨头!
骷髅蛊喜上眉梢,有突破点就好。让她想想,骨头么……
唔,大概要用两三天来做准备……
。
第三天。
蓝衣蛊师看着桌上那简短笺,挑了挑眉。
结果那只蛊的乖巧只有三天而已么?
别开目光,白朔翻开手中书卷的下一页。
一盏茶后,一阵悉悉索索声自窗棂上沿传来。
白朔余光里看到一只巴掌大的蛛蛊从墙的另一边攀进来,吐出一根细丝,顺丝一坠,身形稳当的落在桌上。
它规规矩矩地爬过来,爬到蛊师身边,一张嘴——一张薄薄的短笺轻轻飘到桌上。
蛛蛊小小的脑袋点了点,似是向蛊师致意,白朔一动不动。那只蛊等了一会儿,不见蛊师有动静,默默地爬走了。
白朔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原路返回的蛛蛊,看它哼哧哼哧攀上墙,蛛丝一吐,飘走。
男子的视线回到桌上的短笺上,这张短笺没上一张大,上面只简单写了一行字:来我这里,有好东西。
白朔一扬眉。
如果他不去,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东西过来送信?
白朔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半分挪动尊躯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接下来那整个下午,蓝衣蛊师的桌上陆续出现了一只筷子长的雪蜈蛊,一只三指宽的金蛾蛊,一只猫大的赤眼鸦蛊,两只结伴而行的蚕蛊——它们都只有小指大,背上扛着的那张短笺,随着它们晃动的身躯一颤一颤。
撑着下颔,白朔含笑看着那两只蚕蛊颤颤的放下短笺,然后你搀我我搀你,一扭一扭的挪回去。
看来那只骷髅蛊当蛊当得很是如鱼得水么,好一个山大王,下面领了无数草寇。
可这些步卒好像都是他手下的人呐……要不要治她个犯上作乱之罪呢?
目光懒懒地掠过那张最新的笺纸,白朔脑中飘过前几张短笺的内容:过来这里,有好东西。好东西,快过来。快来。
一次比一次语气急,白朔总是勾着唇角看完,然后闲闲丢到一边。
而这次,纸条上终于有了新意——
我要死了!
盯着短笺上那四个潦草的字,白朔轻轻哼一声,将纸条丢到一旁。
手指翻过书卷新一页,蛊师的目光却始终停在书页前几行。
窗外,没有再响起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