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翟清在宫中何其风光。
不仅能自由出入太后的内书房,连外书房也能随意进出。
言官御使对此议论纷纷,但太后却统统不理,由得翟清在宫中横行。
可任翟清过去再风光无限,一顿板子打下来,不仅打丢了翟清的脸面,也生生打断了翟清的前途。
梁来喜一向很看不起男宠,以色示人者,能得几时好?
但梁来喜却觉得翟清与太后的其他男宠都不一样。
他不仅有绝佳的样貌,还有卓越的才华。
有胆识,亦有心机。
梁来喜相信,翟清绝对不会只是昙花一现,他必将借太后之势,为自身谋得一个远大的前程。
谁知,还没等翟清大展宏图,就栽在了灵枢长公主手上。
翟清很聪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惜聪明人几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过于自负。
翟清就是输在了自负上。
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而就是这一时糊涂,使得翟清之前所有的筹谋都化为了泡影。
翟清又不是才跟了太后,他心里难道不清楚,灵枢长公主就是太后的心肝,太后的命吗?
敢得罪灵枢长公主,翟清没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因为之前与翟清过从亲密,自打翟清被太后厌弃之后,梁来喜心里常常会感觉惴惴不安,生怕会被翟清连累。
梁来喜庆幸,庆幸三长公主卫沁好巧不巧的赶在这个当口上作了个大死,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叫他向樊昭证明,他这个景和宫的管事太监还是很有用的。
梁来喜不求太后和灵枢长公主能记着他的功劳,只要别将他当是翟清一党厌弃就好。
唉,当奴才不易,想当个能讨得主子欢欣的奴才就更不容易了。
这边,梁来喜刚叹了口,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梁公公。
梁来喜不用特意去瞧,也知道是谁在叫他。
一起共事有二十年了,他怎么会听不出这是常德顺的声音。
“常总管好。”梁来喜赶忙回身冲常德顺一礼。
比起常德顺,梁来喜在宫中的资历要更深些。
但身份压人,常德顺身为在御前当差的总领太监,品级可比梁来喜这个在太后宫里当差的管事太监要高。
常德顺一向敬重梁来喜,即便眼下出息了,也不敢在梁来喜跟前造次,赶忙给梁来喜回了礼。
“敢问梁公公,之前并未听到风声说太后要来,人怎么突然就来了?”常德顺一脸不安的问。
梁来喜如实回道:“太后才从福熙宫出来,就往昭阳殿来了,大概是灵枢长公主与太后说了什么,太后才急着来见皇上的。”
一听灵枢长公主,常德顺就瞬间变了脸色。
本就苍白的脸,更不见一丝血色了。
“常总管这是病了?脸色有些差。”梁来喜问。
得此一问,常德顺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梁公公别提了,就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我险些被灵枢长公主吓死。”
“常总管这是什么话?”
“不瞒梁公公,之前长公主过来说要见皇上。我谨遵太后吩咐,不敢叫长公主进去,谁知长公主竟出言胁迫。不是我胆小,是长公主发起狠来实在吓人。我这是才去吃了两粒清心丸救命,没想到吃药的工夫,太后又来了。”常德顺欲哭无泪,“敢问梁公公,太后可有怪罪我当差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