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离太后下朝还要一阵子,姑娘不如请宁将军去偏殿坐等吧。”雁飞提议说。
闻言,沈识珺这边刚要应下,谁知宁棠却说不必。
沈识珺岂肯放过眼前这难得的机会,她想与宁棠独处,即便宁棠对她无话可说,她也要守在宁棠身边。
“请宁将军赏脸去偏殿稍坐,喝杯臣女亲手泡的茶吧。”
听沈识珺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他再不去,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宁棠点头,便随沈识珺一道去了偏殿。
“这是滇州才进贡的普洱,太后很喜欢这茶,每日至少要喝上三杯,也不知宁将军喜不喜欢。”沈识珺说着,亲手将茶碗奉到了宁棠手边。
“有劳沈姑娘。其实我对喝茶没忌讳也没讲究,只知道小泱不喜欢喝普洱这类茶味浓厚的茶,她喜欢喝些清淡甘甜的。”
沈识珺怅然,半年了,宁棠竟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张口闭口都是卫泱。
“宁将军知长公主爱喝清淡甘甜的茶,我也知宁将军不爱吃过于甜腻的糕点,这碟马蹄糕是臣女亲手做的,只加了很少的蜜糖,宁将军可要尝尝?”
“马蹄糕吗?”宁棠望向桌上那碟糕点,先是一笑接着又是一声叹,“我记得小泱从前很爱吃聚仙楼的双色马蹄糕,如今那精于制作双色马蹄糕的师傅已经不在聚仙楼了,小泱也走了。”
见宁棠一脸失落,沈识珺忽然觉得自己很天真也很可笑。
她原本还期待着宁棠会对卫泱死心。
但如今想来,之前整整分别了五年,宁棠都未对卫泱忘情,眼下不过才分开半年,宁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卫泱死心。
半年不够,五年不够,那究竟要多久宁棠才能把卫泱彻底放下?
她愿意等。
可怕就怕宁棠这辈子都不会把卫泱放下。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让宁棠对卫泱死心。
她这样做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宁棠。
对,她是为了宁棠!
“上个月臣女曾收到长公主的来信,长公主在信中说,她在江州过的很好,比在宫里的时候要舒心的多。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不能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可到江州以后就不同了,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与徐郎中花前月下,朝夕相对。臣女看过信以后,很为长公主高兴,身为表兄,宁将军应该也很为长公主高兴吧。”
“我高兴,只要小泱高兴我就高兴。”宁棠从容应道。
宁棠这个反应很出乎沈识珺的意料。
难道宁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恨吗?
恨卫泱没有选择自己这个一心一意待她的青梅竹马,而是选择了一个半途冒出来的山野郎中。
宁棠不是不恨,而是舍不得恨吧?
沈识珺无措,犹豫了半晌才又问:“听说宁将军这半年间不曾派人捎信去江州,长公主那边呢?也没派人捎信给宁将军吗?”
“我与小泱不必书信往来,我信她一定能在江州过的很好,她也信我会保重自己。我与她之间根本无需多余的问候。”
无需问候,各自安好就够了?
没想到宁棠与长公主已经要好到了这种程度。
沈识珺心中凄凄,看来她还是太小看了宁棠与卫泱之间的情分,也太高估了自己对宁棠的了解。
沈识珺恨,她不恨卫泱,也不恨宁棠,她只恨疯狂的嫉妒着卫泱的自己。
这样的她有多惹人厌烦,有多面目可憎,她比谁都清楚。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一再去做些卑鄙的勾当。
她无法忍受宁棠一声一声唤着他对卫泱独有的昵称。
也无法对宁棠唤起那个昵称时,充满恋慕的眼光视而不见。
她想要毁掉这一切!
“宁将军,长公主说,她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