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消失他也不见,只剩下我一个人发呆。
傅非朋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电脑白痴吗?
这五年来一向只有我整他,没有他反击的道理。怎么现在变了样?怪哉,瑞奇马汀关我什么事啊!
我坐回座位,电脑出现“您已经闲置五分钟,要继续工作请登入密码”,我按下一个一个键输入Ffp748。去死去死吧!
锁定解除,我点开email,把那封该死的信叫出来。
我发现它有附件。
而且我这时候才知道信标题前面红气球的作用不是因为那个见鬼的宴会。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八竿子打不著。
他寄给我的是——多年前的喜帖。
红艳艳的帖子上还有我跟他的合照,烫金的字在电脑萤幕上怎么看怎么刺眼。尤其是主婚人的名字。
我啪一声关掉电脑萤幕的开关,好想把胃里的饼乾都吐光。
我当初不该留下来的。
留下来对我对他对他老妈对任何人都没好处,现在我竟然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厚著脸皮当他的秘书。
我又不是没当过博太太,干嘛死赖著不走?
该见识过的我都见过,那些快乐、愉悦、兴奋、难过、痛苦、伤心……在短短两三年内我都尝遍,没什么好留恋不舍的。
人家史提夫贾伯斯在一九八五年离开苹果,一九九七年回到苹果,这出凤还巢可说是漂亮得很。可我呢?就算有机会上演,我还不愿意登台咧。
既然不图第二回合的傅太太头衔,那我到底在拗什么?
不要问我,我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嘛。
“嘟嘟嘟。”分机响了。
“喂,总经理室您好。”我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露露,我是二马。”
“你干嘛用气音说话?”
“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的星巴克等我,坐里面一点的位置,不要让傅总看到。”
他还是用气音讲话,听得我好辛苦。
“现在说就好,我下班得去别的地方,没空。”
“我是为你好耶,你先过来一趟又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变大声了。
“好啦,我等你等到五点十分,迟到不理你,我只能待到五点半。”我打算赶计程车去傅家老宅。
今天星期四,星期五晚上的派对现在再不先设计、找人办外烩、装饰什么的话,那天可就很好看了。傅老太太的脸大概会比马还要长三倍。
虽然我很期待好戏上场,可惜我的良心盖了CAS的标记,容不得我变成小恶魔做坏事。真是悲哀的人生。
“总之你等我就是。”他挂断之后,我盯著小庄消失的地方一直想,这两个人究竟在讲什么讲得这么起劲,居然半个小时都没动静。
连要杯茶水都没有。
他们到底在密商什么事情?
我才想偷听壁脚,门就打开了。
干嘛啊?这门还装了防窃听器不成?我悻悻地看著突然变得像哥俩好的两个男人,有种被撇开被冷落的感觉。
胸口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不顺畅,我调开眼光。
桌上的东西愈积愈多,我想我需要“工作减肥”。上次看到一本书说什么生活减肥,就是把生活里不必要、用不著的东西统统丢掉,只要简单纯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