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罩袍。只是你应该戴个希贾布。现在人们都很狂热。而且别忘了,安娜,你是个美国人,最好别引火上身。”
“可我就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了吗?我不是伊朗人,也不是穆斯林,凭什么要做违背我信仰的事?”
“这只是权宜之计。这能保护你免受骚扰。情况会好转的。”
“那你觉得拉蕾也该戴头巾吗?”
“她戴不戴都无所谓。”
安娜把手放在屁股上,说:“你不觉得这是双重标准吗?”
努里耸耸肩:“就只是在大街上而已。进了家,关上门,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努里忽然狡黠地一笑,说:“而且越少越好!”
安娜没有理会努里,自顾说:“夏洛说外国老婆和伊朗老婆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没等安娜说完,努里就打断道。
“听我说完。她说《沙纳玛》1中写了伊朗男人理想中的女人是温顺驯服的,只有那样才能被称之为‘纯正的伊朗人’。我觉得那简直就是胡扯,我可不会变成那样!”
努里又拿起一块饼干和一片奶酪:“我明白,安娜。我没有要求你在家里那样。可那样的话……在外面会比较安全。”
安娜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努里,或许我们可以先离开伊朗一阵子。我们可以去巴黎找我母亲。我已经一年没见她了,她也很想见你。正好我们结婚都快一周年了,我想带你逛逛巴黎。另外,我们也可以回美国,等这边的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你看呢?”
努里边吃边说:“我没法考虑。我还在地铁工程,还有我家里人怎么办?爸爸妈妈需要我们。”
安娜想了想,说:“他们其实也可以考虑离开这儿。”
“爸爸的工作很重要,而妈妈从未在国外生活过。伊朗是他们的家,他们不可能走的。”
“很多人,尤其是有钱人都在把钱转到瑞士银行然后离开这儿了。”
“你怎么知道?”
“夏洛告诉我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伊美协会的主管,很熟悉那些圈子。”
“反正爸爸是不会离开伊朗的。”努里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可你能离开呀!”
努里皱起了眉头。
“你考虑一下不行吗?”
努里感到安娜其实就需要他表个态,于是便说:“当然可以。”他走到安娜身边,把她拥入怀里。“好了,让我们把这糟心的事先放一放。”
安娜没动。努里认为这是默许,便一手揉着她的后颈,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将舌头伸进她嘴里。通常这个时候安娜会轻轻呻吟一声,表明她喜欢努里这种示爱方式,被肉体上的温存所降服。可这次安娜毫无反应,于是他又试了一次,舌头伸进安娜嘴里摸索着。出乎意料,安娜推开了他。
“现在不行,努里。”
“哎呀,安娜耶!我和你在一起时满脑子都是想要和你温存的念头。那个革命卫队的人说得没错,你的确很魅惑,即使不吃苹果时也是。”
“就抱着我,好吗?”安娜打量着努里。
“可你是我妻子。”
“努里,求你了。”安娜带着哭腔说。
“别担心,宝贝。我保证会让你开心起来的。”
安娜只好乖乖地跟努里上了楼。
1波斯诗人菲尔多西于11世纪所著的一部文学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