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跟你太太生一个小孩子,那样才象一个家。」我凄然说。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立即回家生个孩子吗?你一直都不明白我。」
「难道你永远不要孩子吗?」
森望着我不说话。
我低下头喝汤,不知怎的,我的蝎子项链突然松脱,掉到那一碗菠菜汤里,汤溅到我的衣服和脸上。
森连忙替我捞起项链。
「汤很烫呢!」我说。
森拿手帕替我抹去脸上的汤。
「我去洗个脸,也顺便把这个洗一洗。」
我拿起项链冲进洗手间。
我冲进洗手间里痛哭,我不能在他面前哭。为什么总是在离别时有难以割断的感情?我真的恨他不肯离婚。
我把蝎子项链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再用一块毛巾抹干,那个扣有点松,所以刚才掉下来,我实在不该戴着这条项链来。
我抹干眼泪,回到座位。
「你没事吧?」森问我。
我摇头。但我岂能瞒得过他呢?哭过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会澄明。
「你衣服上还有污渍。」森说。
「算了吧!」我说,「谁没有在衣服上沾过污渍呢?这几点污渍会让我记得这一顿饭。」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他再一次问我。
「难道你要我等你吗?」我反问他,「根本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等你。你肯叫我等,也是有希望的,可是你连叫都没有叫。」
「我希望你离开我以后会快乐。」他失意地说。
「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回家做个好丈夫吧。」我有点儿激动。
这一顿饭,无声无息地吃完。我太理想化,我以为一对曾经深爱对方的男女可以在温柔的烛光下分开。偏是因为曾经深爱,见面时无法潇洒,只有互相再伤害一次。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了。」
「你害怕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让我送你回家好吗?」我问他。我从来没有送过你回家,你从来不让我接近你住的地方,你住在哪一座、哪一个单位,我也不知道。现在你应该放心让我送你回去吧。不用再担心我会发神经上门找你。
森站在那里犹豫。
「怎么样?还是不批准吗?」
我很气馁,他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还以为我是那种会上门找麻烦的女人。
「你怕我会去骚扰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也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不想你伤心。你把我想得太自私了。」
「那么现在总可以了吧?」我问他。
「好吧。」他终于答应。
我还是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以前有很多次想过要走来这里等他,这一次,终于来了,心里竟有点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