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出国,和谈恪就变成异国恋了。
那天谈恪特地拿以前的相册出来给他看,无非是要告诉他外面有多好,鼓励他走出去。
如果他开口说要去,谈恪一定不会阻拦。
但这段感情才刚刚起步,他们真的能够经受得住异国的考验吗?
谢栗的文章和模型经过沈之川的修改,立刻发了出去,投给了九月的国际天体物理学术会议,又把谢栗他们的demo同时发给了沈之川已经联系好的,普林斯顿专攻宇宙学演化方向上的团队。
谢栗独自成为了通讯作者和一作,程光拿了第二作者。
两个人从沈之川办公室里出来时,程光攥着手,一直到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才感慨万千地开口:“栗啊,咱俩可运气太好了吧。”
谢栗明白他的意思。
一般导师都要拿个通讯作者,还有些更得寸进尺的,拿第一作者,完全将学生的成果据为己有。
而沈之川只把自己放在三作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对谢栗的这篇文章几乎没有实质性的贡献,放个三作纯粹是给他撑个腰。
忽然一下手里的事情都交了,时间一下子空出许多来。
隔壁几个办公室的听说谢栗和程光投了论文,纷纷跑过来打听。暂时没结果的事情,谢栗不敢开口随便胡吹,只好嗯啊地应付。
实在应付累了,他干脆抱着包就尿遁了。
唐湾湾刚出院,没来学校,还暂时住在自己家里。
谢栗干脆买了点水果,跑去看她,结果正赶上唐湾湾在搬家。
一屋子鸡飞狗跳,人进人出。
唐湾湾捏捏她师弟的脸,指指旁边的破纸箱子:“自己随便坐吧,忙着呢,管不上你了。”
婚纱照被人从墙上取下来随手扔在了墙角。
唐湾湾蹲在地上打包她以前上大学时做的太阳系模型,把塑料泡沫一点一点的塞进行星间的空隙里,然后裹上塑料膜,用胶带缠死。
谢栗把剪刀递过去:“师姐,你你真的离婚了?”
唐湾湾接过剪刀,利索地剪掉胶带,把气泡捏平,头也不抬,应道:“是啊,这不忙着搬家呢。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回头搬好了请你吃饭。”
“这么快啊?”谢栗傻乎乎地问。
唐湾湾把模型装进箱子里,直起腰来,打量着她曾经的家,避重就轻地说:“是啊,离婚那儿人少,排队都不用,把材料递过去,人家问两句,然后章子咔咔一盖,最多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她末了又感慨一句,“可比结婚容易多了。”
谢栗想说点安慰她的话,刚张嘴,唐湾湾立刻转过来,就着满手心的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你可别安慰我啊,我可高兴着呢。”
谢栗总觉得她的笑底下藏着点说不清楚的东西,却又不忍心去探究。
他也没坐太久,唐湾湾忙着指挥工人搬家,也顾不上和他说几句话
谢栗站起来告辞,唐湾湾又叫住他:“小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