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儿,快快请林管家备马车,我要出城。”初荷倏地站起身,她要去追兰泗,她要立刻就见着他的面,她一定得见他!
丽儿也跳了起来,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看她急匆匆就要往外走的态势,像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林管家,备马车,要快!”
初荷带着丽儿匆忙坐上马车,命林管家快马加鞭,说是有要紧的事儿,一定得快上加快。林管家半个多月来只看过这个年轻福晋冷静自持的模样,就连宗亲闹事都没见她这么急切焦虑,顿时喝了一声,驾着两匹马狂奔。
当马车奔出城外,丽儿指着驿站大喊:“小姐,你瞧瞧!那是贝勒爷的白色骏马啊!”
初荷的心脏几乎提到胸口,她连忙掀开帘子让林管家停车。
疾奔的马车猛地煞住,驿站门前尘土扬起。
初荷听见自己颤抖不已的声音。“你瞧仔细,这当真是贝勒爷的马吗?”
丽儿用力点头。“贝勒爷都是骑这白马来找您,我在门口伺候过它几次,确实是这匹没错;隔壁那匹棕色的就是小总管骑的,两匹马并排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认错的,我看肯定是他们出了之后先在这儿用午膳……”
“下车!我要下车!”初荷急忙起身,却不小心牵动手臂伤口,禁不住蹙眉轻呼。
“小姐您小心啦,刀伤再碰破皮可就麻烦了。”丽儿才说着,就见初荷已经提着裙子下马车,她只得赶紧跟上。
“福晋,咱们要在这儿休息吗?”林管家不解的看着初荷,不是急着赶路吗?怎么才出了城就要休息?
“你在这儿等就行了。”初荷看着那匹白色骏马,那深棕色、质地精良但甚少雕饰的马鞍确实像是兰泗爱用的物品。
她心口一热,立即让丽儿推开驿站大门,两人匆忙走到前院,却见小总管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俩。
“初荷福晋!你们怎么会来这儿?”他实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今日中午贝勒爷忽然叫他来说要赶着出城,他当然没敢多问,就只是包袱收拾收拾赶紧跟着上路,结果才到驿站又让他停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据说不想再见到贝勒爷的女人焦急找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家贝勒爷呢?”初荷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自从看见那幅画像以及听了丽儿转述郑奇山所说,她对于兰泗所做的一切感动得乱了分寸,更何况方才在马车上焦急得几乎五脏六腑都要焚了,以为不知要追赶多久才能追到兰泗,慌乱之际,却乍见他的骏马就在眼前,她此刻全乱了,再也没法儿冷静思考。
“福晋想找贝勒爷?”小总管诧异又不解,愣愣的又问了一次。
“求你快说吧!”丽儿忍不住也跟着发急,虽然她也搞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要见你们家贝勒爷,我一定要见他!他到底在哪儿?”初荷几乎哽咽,眸子仿佛也要发热。
小总管被她们主仆俩的模样给吓到。丽儿向来活泼也就算了,可是初荷福晋几曾这么焦急了?这简直是让他惊讶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他慢慢抬手指指她们后面,初荷认定他是在说贝勒爷在外头,于是猛一转身想往门外走,不料却撞见那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她后方不远处。
那高瘦的身影、那清朗俊雅的五官、那细长且带着心事的晶亮双眸,尽管脸庞比之前更瘦了一点,但确确实实是他没错。
兰泗!
初荷的心脏整个揪了起来,硬生生停住步伐。
“还以为,你永生不想再见到我。”
兰泗两眼盯着初荷,眸光激动而闪烁,嗓音低哑,话中竟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怨慰。
“你……你、你……”初荷喉咙像是被梗住,眼睛鼻子全热了,半个多月不见,竟恍如隔世。
“你们都先退下吧。”兰泗挥手示意丽儿和小总管离开。两人原本就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此刻看见两个主子互相凝视的模样,莫不恍然大悟。
“你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初荷困难的眨着眼,却发觉眼睛一直湿润起来,连心都揪得疼了。
“为了赔罪。”兰泗语气轻缓,仿佛说得太大声就会把眼前人给吓跑,又仿佛说得太大声就要按捺不住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
一瞬间,初荷想起曾经有一天晌午,兰泗也是这么温柔的说是来赔罪,然后,那日就提议要跟她结为知己,此刻想起来,竟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你这人,怎么老是赔罪。”初荷摇头,浅浅笑着,这一摇,却将眼眶里的泪水给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