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艾丽莎撑不过去的!”他松开拳头,突然爆发了,对父母喊:“你们晚上刚杀死了艾丽莎最好的朋友安娜,没了安娜,艾丽莎怎么可能撑得过去……”
他知道安娜在艾丽莎心中的地位,比他们任何人都重要!艾丽莎一定是太过伤心了,才会发烧的!
“臭小子,这跟那只破熊有什么关系?!一定是你开了窗户,让你妹妹冻着了!”
“父亲……父亲求求您了,去买药救救艾丽莎吧……我知道您有钱……”艾丽德跪在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大腿。
“松手!”艾丽德父亲瞪大眼睛:“我哪里有钱?疯了吧你。”他说着弯腰伸手把艾丽德胳膊掰开,重重摔着地上。
艾丽德闷哼一声,眼泪打湿了面容。他抹了抹眼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父亲,明明很稚嫩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显得特别冰冷。
“艾丽德,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做个乖孩子……”
艾丽德的母亲过来拉起艾丽德。
艾丽德没等母亲过来,自己便爬起来,眼神冰冷的望着父亲,突然问:“父亲,为什么你有钱找妓女,却不愿花钱给艾丽莎买药?”
艾丽德母亲的手僵住空中。“艾丽德,你在说什么?”
“艾丽德!”艾丽德的父亲狠狠瞪着艾丽莎,愤怒的神情夹杂着几分心虚。
“母亲,那天我看见父亲从别人家走出来,旁边人都说,屋里住的女人是妓女……一次要花五银币……父亲看见了我,但不让我告诉你……”艾丽德红着眼眶,哭着说出这一句话。
他知道妓女是不好的女人,父亲做了不好的事。一直想告诉母亲,可父亲告诉他,如果他说了,他就不给母亲钱给艾丽莎治病了……他就不敢说。
艾丽德母亲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定定的望着丈夫,颤抖着嘴唇问:“你去找妓女了?”
“我没有,你别听臭小子瞎说……”
“你给我说实话。”艾丽德母亲罕见的加大嗓音,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去找了妓女?又到底在妓女身上花了多少钱?!”
说着说着,她的泪就流了出来。她心里已经相信艾丽德的话,再看丈夫支支吾吾气短没理的模样,气愤的上前打了丈夫一巴掌。
“日子已经那么难了,你还有花钱去找妓女,为什么?你把钱花在妓女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想艾丽莎?!你的女儿,艾丽莎她没钱动手术,天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艾丽德的父亲脾气也不好,他捂着脸,等反应过来,向温柔体贴的老婆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脸气的通红,气愤之下,口不择言。
“你竟然敢打我?我找个妓女怎么了?哪一个男人没找过妓女做爱?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干巴巴的一点也没劲!”
“艾丽莎……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没事,还能为自家赚钱,我们家的却生病一直花钱?还不是你生的好女儿,把这个家硬生生拖垮了。我就说早就不该浪费钱治,贱民的命根本不值得花钱!”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
平贱夫妻百事哀。
叶离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在研究院的时候,他过得不是正常孩子的生活。出了研究院,他过得也不是“正常”孩子的生活。
元帅夫人,他名义上的母亲虽然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元帅却很爱他的元帅夫人,从来没跟妻子吵过架。
元帅夫人比艾丽莎的母亲还要温柔……跟他说话时,声音温柔的能出水,轻声细语,跟哄小孩子一样……
只是元帅夫人的温柔,另他非常难受。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元帅夫人的温柔是对他湛蓝色的眼眸,不是对他本人。
那么温柔的母亲,不属于他。
叶离抿了抿嘴,看着艾丽兄妹的父母争吵,有种三观都刷新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心里突然想起洛早早说过的话。
也行,他真的是见识太少了。
“哥哥你过来……”艾丽莎突然小声把艾丽德唤了过来。
艾丽德的父母还在争吵不休,没人关注艾丽莎,只有艾丽德听见艾丽莎的声音,走了过来,握住妹妹的手。
“哥哥,我好冷,也好累啊……”艾丽莎听见了父亲说的话,彻底伤透心了:“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活着……但好像我错了,我一直都是家里的负担……”
“不,艾丽莎,你不是负担。”艾丽德哭了:“父亲他找妓女,他是个坏父亲,你不要听他的话。”
“可是哥哥我真的累了……咳咳……我听见了安娜的声音……她说要带我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在哪里有吃不完的糖还不会有痛苦……我可以跟安娜走吗?”
“不,艾丽莎不要,你听哥哥的话,不要跟安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