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宿华对此嗤之以鼻。
&esp;&esp;渔民见对方不领情也不恼:“嗨,你自己多想想吧。”
&esp;&esp;或许他真有福气,哪怕他不愿意,身体也一日日好起来,待他能下床走动时,渔民家来了位修士。
&esp;&esp;听说是渔民的錶亲,下山来探望渔民。
&esp;&esp;渔民是个热心肠的,和修士说了这位随江飘来的少年已经无亲无故,能不能带去宗门谋个生计。
&esp;&esp;修士将宿华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摸了经脉:“唔……是个杂根。”
&esp;&esp;宿华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灵根,虽然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的。
&esp;&esp;修士问他:“看在我錶叔的份上,我可以替你谋个外门弟子的位置,做些杂活,不短你吃穿,你愿意吗?”
&esp;&esp;宿华拒绝:“不愿意。”
&esp;&esp;渔民先急了起来:“怎么能不愿意呢?多好啊!那可是衍宗!”
&esp;&esp;宿华耳朵动了动:“衍宗?”
&esp;&esp;记忆中的那个名字在此刻突然冒了头,他想起那个小小的姑娘。
&esp;&esp;最终他还是在渔民的热情推荐下随修士入了衍宗。
&esp;&esp;修士带他报道完,离开时意味深长道:“别的话不好说,但既然你能活着,那必然是肩负了他人的期颐,可不要随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废了旁人的苦心。”
&esp;&esp;宿华想起当初承恩将长命锁死活要塞给他时的样子,苦笑一声。
&esp;&esp;他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
&esp;&esp;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从前金贵的少爷如今也做起了洒扫之类的杂活,他沉默安静,泯然眾人。
&esp;&esp;偶尔听别的弟子讨论赵寥寥,大家叫她天才。
&esp;&esp;后来,他在灵犀谷见到了哭着睡着的天才。
&esp;&esp;他知道她修为如今止步不前,师尊突然闭关,大家都将她与另一个师妹做对比,一捧一踩,少女被欺压的不成样子。
&esp;&esp;不知为何宿华突然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sp;&esp;明明他也是孤身一人朝不保夕,心里却突然怜悯起来。
&esp;&esp;宿华最终还是见了赵寥寥,只是还没来得及带上金樽楼的油果子,便被人牵住了手。
&esp;&esp;后来的日子里,宿华总在想,与其说是他拉着赵寥寥往前走,不如说赵寥寥是支撑着他前行的勇气。
&esp;&esp;是赵寥寥先与他定下约定,是赵寥寥先抓住了他的手,也是赵寥寥先用真心对他。
&esp;&esp;所以他才能赴这场年少时的约。
&esp;&esp;……
&esp;&esp;夏日天气多变,睡前还是星子漫天,天快大亮的时候反而铅云密佈,淅淅沥沥的雨从云中坠落,不多时便越下越大,打在院内新栽的芭蕉叶上。
&esp;&esp;赵寥寥被扰了清梦,嘟囔一句,想翻身继续睡,只是腰与后背都被人牢只是腰与后背都被人牢牢环扣着,动弹不得。
&esp;&esp;“天色还早,怎就醒了。”
&esp;&esp;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对方说话间气息拍打在她耳垂和颈后,痒痒的,赵寥寥不由得缩缩脖子避让。
&esp;&esp;她闭着眼睛摸上对方的脸,将人往后推了推:“都怪你,种什么芭蕉。”
&esp;&esp;下一刻,手心上落下一枚轻轻的吻,对方的声音带着倦意,显得低哑:“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