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衫传来他凉凉的体温,我的焦躁情绪一点点褪去。
“我……什么都不要。”
头顶上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接近叹息的声音。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那么问是多么的残忍!
「鄣人、稼禾、我、王盟」
按找稼禾的排列顺序,闷油瓶的年纪怕是在稼禾之上……
如果之前闷油瓶在海斗的变故偏离了他原来的轨道。他当初陪着三叔上山下海,是为了把他零星的记忆变成整体让自己不再想一个幻影似的活着。
用过石碗以后,他似乎想起来了很多事情:自己是谁,我是谁,他为了什么而活到现在——否则不会因为稼禾的一句话,就收住了杀气。
对他而言,从汉墓出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他的震惊和彷徨一定不会比我少!
想来我自己则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我四十岁的年纪却只有二十年的记忆,用了石碗也没有用!「齐羽」对我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依然故我的作着「吴邪」。
而他呢?一下子承载着千年的悲、欢、离、合?
谁比谁更可悲……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由初秋的风在耳际掠过……
第47章
前夜,一夜未眠。原以为可以安稳的睡到天亮,却忘记了自己的浅眠习惯,半夜被屋顶上闹腾的猫吵醒,就睡不着了。
真怀念之前蟞王卵病发的时候,搁哪里都能睡得很沉。即使楼塌下来,翻个身照样睡。
晚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现在喉咙渴得发紧,轻咳了一声,摸着黑下楼喝水。
楼梯口侧面的房间里,门半掩着,光线从门缝透了出来。
这房间本来是个空房间,没正经存过东西,想不出该放哪里的东西就堆里面,时间久了没人打理便灰大地进不去人,一直当仓库锁着。
前几天早上,起床准备下楼,看见这房间门大开着,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闹贼了。连忙跑进来一看——只见地板脚下的没有阻碍的延伸到窗台下;收来的摆不上台面的东西整齐的列在墙边架子上;仿明式的书桌擦得锃亮靠着鬃梆床放着……
我揉揉眼睛,这、这是我那个挤得弯不下腰的房间?!
“这房间,借用一下。”闷油瓶从背后冒出来。
“……哦,好!”
人家都帮我把仓库打扫成总统套房了,难道我还能说「不」?
于是……我和闷油瓶就成了对门的邻居。
我推开门,探出脑袋,闷油瓶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嗜睡如命的家伙,能睡觉自然不会醒着。
自己的电费被这么浪费,没有一个当家的会不心疼,光源是闷油瓶床边的台灯,而非门口开关就能控制的吸顶灯,我只得轻声走向书桌。
灯光照在闷油瓶的脸上,他也许是觉得不舒服,半个脸埋进了枕头里。他蜷缩着身体抱着手臂,他好像很喜欢这么睡。因为是最保暖的姿势么?风从窗户吹进了房间里,早就过了秋分,夜里的风带着十足的凉意。闷油瓶挪了挪身子,蜷得更紧了。
我连忙把窗户关上,心想着,得准备一条薄被了!
摸上台灯的开光正准备按掉,却看见书桌上装裱在玻璃屏风里的那块绢帕……他是什么时候裱好的?
自三叔走后,这帕子闷油瓶见他折好收起,我故意不闻不问。虽是三叔还给我的,总觉得是闷油瓶的东西。他时时在看,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吃,在帕子前一看就是一整天。
说起来,我只知道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