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有强抢。”至少不是很恶霸的那一种抢法。“我跟大智说,我要向你求亲,他就让给我了。既然你不收回,这玉就算我的了,算你送我的。”道完,还真把双心玉塞回怀里收妥。
夏晓清脸蛋一阵白、一阵青又一阵霞红。
他又道:“至于大智那儿,你也无须担心,他和果儿之事倘若能成,我绝对会送上一份大大贺礼。”
被大手扯住的姑娘不想乖乖站住,她急着想离开树荫底下、离开这座山坡,她甚至使劲欲甩脱那只纠缠的阔袖,结果,脚下被突出的树根一绊,紧跟身侧的男人连忙拥她入怀,她却本能地挣扎起来,两人脚下皆不稳,双双滚倒在地。
如此甚好!
宫静川虽当了垫背,但当得甘心情愿,他楼着怀里人儿一个翻身,将她困住。
“你、你……让我起身!”晓清又窘又恼、又惊又急。他们这么一跌,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瞧见了,而他还要继续纠缠?!
“把话说清楚了!”
“你到底想听什么?”
她气到忘记他是爷,自以为手劲很重地捶了他肩头一下。
这一记捶打对宫静川来说自然毫无杀伤力,却让他挑了眉,眼神变深。
清雅且柔软的女性香气钻进他鼻间,每回她来到身侧为他推拿膝腿时,他总能嗅到这抹身香。
以往对感情之事未及开窍,心中浮动,体热升高,只晓得屏除对她的古怪念想,然此时此际,她绯红的脸这样近,唇如花瓣,气息细细,他禁不住俯下脸庞……但……欸,不行,她掉泪了。
当真一提到“成亲”、“喜爱”等等字眼,总要把她惹哭!
他沉沉叹了口气,咬牙忍下那乱七八糟兼群魔乱舞的悸动,扶她坐了起来。
“晓清,别哭了……欸,你一直掉眼泪,别人瞧见,会以为我把你欺负得多惨,别哭了……”他取手巾替她擦泪。
“你就是欺负人……呜……还有这条素巾明明是我的……呜……那晚在小灶房给你……给你擦脸净手用的,也不还来……”吸吸鼻子,揪着他压上她湿颊的巾子,扬起泪眸瞪人。
岂知,将她惹哭的男人竟耍赖般咧嘴一笑——
“因为是你的,所以才私藏不还啊!”
夏晓清一听脸蛋更红,双颊几如霞烧,沉默不语。
宫静川又叹气,屈起一指轻划她颚下,揭掉一滴未被巾子拭去的泪珠。
“晓清……”他的嗓声沙哑低柔。“你说你喜爱明玉和澄心,她们俩如今也离不开你。你很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在盐场做事也得心应手。然后是我性子偏沉、无趣,你说你恰是喜爱这般性情的人,你听了我以往的那些事,你却说,我在你心里,依旧是好的……”—顿。“倘是如此,你喜爱明玉、澄心,喜爱北地生活,喜爱我,为何不允我的求亲?”
她心音促急,几不敢看他。
“你不能这样……我、我已不再去想婚配的事……”她被他搅得头晕脑胀,说来说去只有这个理由。
“那你可以再继续去想吗?”
“啊?”
她发怔的红红泪颜很有荏弱之味,他心弦一动,却不敢一下子亲近过去,只能轻抚那张脸,替她将几缕青丝撩至耳后。
“……我不知道。”她垂下颈项,感觉他的指滑过她发烫的耳壳,那让她一颗心不禁起了哆嗦,身子不由自主一扭。
“晓清,答应我你会好好再想过。”语气坚定。“你答应我?”
面对他的软硬兼施,夏晓清简直难以招架,只觉他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太过分了!”小姑娘家的清脆嗓音揉进满满火气,似也带着哭音,在不远处响起。
夏晓清蓦地扬睫。
这一抬头,她都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就地掩埋!
她和宫大爷跌坐在坡棱上的草地,野花、野莫尽管茂密,高度却不足以将他们身影掩尽,于是她哭、她怒、她瞪人等等的举措,以及宫大爷赖在她身边,抓着她说个不停的模样,全都落进一干护卫、马夫、丫鬟和小厮眼里,大伙儿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