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于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承认,美国第七舰队舰艇在台湾海峡的巡逻已由定期改为不定期。
.白宫于同一天宣布,美国反对提供一中队F-4D型飞机给中华民国。
.美国国会参众两院,分别于一九七O年一月二十六日与二十八日投票通过,在军事援外法案中,将原供台湾购买前述一中队F…4D飞机用的五千四百五十万美元经费,予以删除。'1'
这些不平凡的迹象,台北当局愈来愈感到疑惑和不安,甚至忧虑。刚做行政院副院长的经国,乃奉父命,在“邀请”的名义下,五访美国。
此行任命,共为下列各项:
(1)台湾急于想知道,美国在华沙会谈中,它将作何种让步。所谓拟议中的“和平共存协定”,究系何指?
(2)要求美国重申,支持中华民国在联大包括安全理事会的席位。
(3)假如北京再次攻打福建外海的金门、马祖,尼克松是否信守艾森豪威尔任内,参院通过的决议案,提供援助?
(4)向美国提出对台独分子的关切,和更新军事装备问题。'2'
华盛顿虽向经国发出邀请函,也以隆重的礼节接待。诚如沈剑虹大使所说,这可能“是尼克松向他在中华民国的友人”一种“道别”的方式。
四月二十二日,经国和基辛格举行第一次单独密谈。事后沈剑虹问他,基辛格是否带给他任何重要讯息,“他只笑笑,未发一言”。尼克松、奇 …書∧ 網蒋正式会晤,“尼克松很有札貌的倾听,但是未作任何承诺。”'3'
五月十一日,罗杰斯致函参院外委会主席霍尔布莱德,表示国务院“对废除台湾决议案与其它三项决议案的建议案没有明确的意见。”
美国外交的态势,已非常清楚地表明,要改变历史了。
四月二十四日早晨,邀约台北各报驻美记者,同进早餐。餐点是特制的寿桃寿糕,借以庆祝他六十岁华诞。席间,恺切致词,强调“国家的处境虽然很困难,反共复国的前途,还是充满希望与光明。”'4'
九点散会,即驱车华府近郊的安德鲁(ANDREW)空军基地,飞往纽约,继续他的官式访问日程。
十二点十五的,在布拉萨大酒店前,发生阻击谋杀事件。这天是星期五,幸而还不是十三日,据一位现场目击记者的报导,是这样的:
“蒋副院长是于十二时十分离开下榻的庇尔旅社,在警车开道下,坐一辆专为迎宾的‘林蒙生’长形黑色桥车,驶往布拉萨酒店。庇尔旅社座落在酒店的左前方,仅距两条街之遥,副院长原拟步行前往布拉萨酒店出席美东工商协会(Far EastAmerica Council of merce&Industry)的餐会,虽然有人告以有捣乱分子在希拉萨酒店示威,副院长本人毫不介意。
中午的曼哈顿闹区,交通十分拥挤,只是两条街之距离,在警车鸣笛开道下,也走了约五分钟。记者的采访车紧随在车列中的第四辆位置,当十二时十五分抵达布拉萨门前时,即见约有二十五名学生(台独联盟)站在对街,手持标语向副院长座车狂喊乱叫,这个时候,也有不少纽约市民围在四周观看。
布拉萨酒店正门,有八级有红色地毯的台阶。蒋经国车抵门前,即由国务院自华盛顿派遣随同前来纽约的两名安全官左右护从,以及纽约市警察局的两名便衣警探殿后,步上台阶。正当副院长走完台阶将要进入正门之际,突有两名“台独分子”自正门两侧的大理石石柱后迅速闪出,分由两旁冲过警卫,图谋不轨,随在副院长后面的便衣警探之一亨刊·苏尼兹(Henry Suare)一把将自左边窜至的黄文雄抓住,但一眼又瞥见黄文雄手中握有手枪,遂立刻向另一便衣警探詹姆士·沙德叫道:‘注意,吉美,这小子手上有枪。’说时迟,那时快,蓄意行凶的暴徒黄文雄已举起手枪,瞄向蒋副院长身后,而蒋副院长此时正由守卫推动扇形转动门向内走去,该暴徒几乎是前脚跟后脚的向内跟进,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两名警探也已迅速扑到,詹姆士·沙德首先自腋下以擒拿手法擒向暴徒黄文雄引机待发的右腕,使枪声起处,子弹遂偏高射出,由于暴徒正在转动门的两扇玻璃折门之间,子弹乃穿门而入,嵌入旅社内楼大餐馆的墙上木壁中,副院长化险为夷,未遭暴徒所逞。待该暴徒挣扎着还想冲进旅社发射第二枪时,另一警探苏尼兹已用脚将转动门顶死,使暴徒夹在门折缝里动弹不得,另两名警卫遂会同沙德将凶徒缴械制服。
另一个涉嫌伙同行凶的暴徒蔡成竹(郑自才之误)在此同时,亦被两名警卫人员以擒拿法压倒在地。该凶手曾向警卫挥拳拒捕,记者见警卫毫不容情地以警棍向其头部猛击,致该凶徒血流如注,一副眼镜被打碎落地,警卫将其制服后,更将其头部压在路旁的石板上,直至警车将其载走。”'5'
经国访美的过程,在美国新闻记者眼中,算不到一件大事,倒是尼克松、蒋会谈当天,拉菲亚公园内“台湾独立联盟”发动的抗议示威,稍受注意。遇刺不遂,反而变成全美电视、报纸,最热门的新闻。
消息传到台北,当地时间是午夜零点三十分,蒋先生早已就寝,他的反应,报刊略而不登。老人闻讯惊喜交集,应是合理的推测。
两名凶手,(台独联盟称为义士)均来自台湾。三十二岁的黄文雄,就读纽约康奈尔大学,和他同年的亲戚郑自才,业建筑师。
他们的动机,非常明确,借暴力手段,杀害蒋经国。没有小蒋的台湾.立即面临继承人的危机,国民党政权即使能幸存一时,动乱不安,势所难免。因为,蒋先生是年八十四岁,失去爱子,将无法承受那样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培养新接班人,时不我与。
“台独”把这天称为“四二四事件”。经国虽有惊无险,大难不死,事后追忆,余悸犹存,如不幸成为安藤利吉第二,将不仅是个人的悲剧、蒋氏家族的悲剧,可能是国民党的悲剧。
经国是基督徒,也许他归结为主的保佑,佛家则为因果之说。不管是哪种情况,险则险矣,何在,黄郑二位,稍为沉着冷静一点,他能逃此大劫吗?
出事当时,经国临危不乱,事后,表示“不足介意”,希望地主国从宽发落,是否出于他的内心?其从容不迫的气度,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领袖气质,至少甚获各方赞许。
尼克松变脸,经国已闷闷不乐,东部自由派的报纸,发言倨傲,外加盛气凌人,《明星报》的一篇社论,就非常挪揄地,奚落这位远东的盟友。它说:
“但是国民党的统治,假使是有效的话,依旧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