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该谢谢陈洲的提醒,还是对对方暗示性的“怀疑”感到被冒犯……总之,张向阳觉得自己今晚是不能睡在公司了。
“……那就麻烦陈工了。”张向阳小声道。
“不麻烦,顺路。”
外头的风雨还是很大,陈洲正要走出去,见张向阳没撑伞,问他怎么不撑伞。
“风太大了,我这把伞伞骨脆,撑不住。”张向阳想起那把飞在空中的伞,心有余悸。
陈洲撑开了手上的伞。
漆黑的,伞骨笔直坚硬,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都说物似主人形。
张向阳觉得这把伞就跟陈洲很像。
“撑我这把,一起。”
张向阳愣了愣。
陈洲的肩膀已经贴了过来,薄薄的衬衣挡不住人体的温度,没等张向阳躲避,陈洲先道:“车停在上面a区,走快点,马上就到。”
他说完,就迈开了脚步。
张向阳没多思考,连忙跟着他的步调冲入了雨幕。
两人一起疾走了几步,陈洲按了钥匙,方形车灯闪了闪,两人一齐快速地上了车。
一上车,张向阳立刻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就那么几步路,他就已经快被淋湿了,雨水抽打在他背上、脖子上、又凉又疼,还有一股土腥味,让人很不好受。
张向阳的心情倒是还好,甚至有点想笑。
在雨里狂奔是一种稍带孩子气的行为,会让人变傻。
“毛巾。”
陈洲指了指张向阳面前的手套箱。
张向阳忙不迭地打开手套箱,里面果然有条毛巾,新的,包装都没拆。
张向阳拆了包装袋,把毛巾递给陈洲,“陈工,给。”
陈洲接了毛巾,草草擦了两下,递还给他,“你用吧。”
张向阳谢了,没扭捏,接过毛巾去擦脖子后面的雨水。
陈洲开了车,驶入仍在拥堵的车群。
比下班高峰时是好了一点。
最起码车都在动。
张向阳透过车窗看到顶着暴雨指挥的交警,心想他们真是辛苦,他坐在车里,已经很幸运了。
陈洲开车很稳当,一点没有张向阳害怕的那些毛病。
副驾驶的视野和主驾驶不一样,很容易就心惊胆战,怕与人剐蹭,遇上爱别车,喜欢与人顶着开车的司机,张向阳就会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
幸好陈洲不是。
车辆不急不缓地随着车流前行。
车内太安静了,张向阳主动说了话,“陈工,落的东西拿了吗?”
“拿了。”
张向阳松了口气,他怕陈洲忘了,白跑一趟。
一个话题说完,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张向阳正绞尽脑汁地想起个话头,便听陈洲说:“我开车不喜欢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