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礼听了这话立即就瞪了崔丽茹一眼,崔必成赶紧将姐姐推开:“靳文礼,你别啰嗦这些没用的,你到底干什么来了,直说吧。”
“崔必成,看来是你把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啊,我早就说过谁要是敢拦着我和水清的事儿,那我就吊死在谁家门前,我刚才在你家走了一圈儿发现你家房梁从上到下没有一根儿是正的,我就是在上面儿吊死了也没个好出路。你不是非要拿你大哥说事儿吗,那也行,我告诉你,让我和水清分手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能让我自己的父母为难,所以也只能血债血偿了!”
崔家人听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靳文礼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儿,照着手腕就划了下去,瞬间涌出来的鲜红的血吓得冯秀芝母女尖叫连连。
“靳文礼,你别又来这套,你这苦肉计在水清面前好用,在我这儿屁都不是,你还是省省吧,别演戏了。”
看着流个不停的血,靳文礼轻笑:“是不是演戏咱们走着瞧呗,我这样死了水清肯定不会再跟你,只要水清不跟你我心愿就算达成了。”
冯秀芝哆嗦着,扶着女儿的胳膊不敢往靳文礼那边看:“必成啊,赶快让他走,让他走!”
崔必成一动没动,只是与靳文礼对视,崔庆平起先也是站在旁边没吱声,后来却挺不住了:“靳文礼,你别在我们家闹,分不分在你,这反过来逼我们家算是怎么回事儿!”
“崔叔,我和我三哥可不一样,我一向说话算数儿,我没逼你们,我是真心想了结咱们两家之间的债,等我血流干了你就能明白了。”靳文礼面色平静,半点也看不出是在危言耸听。
这时崔必成心里也开始发慌,靳文礼的匪气他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人虽然经常胡闹、爱逞凶斗狠,但还真从没有说放不算说数儿的时候,更是讲究些所谓的江湖义气,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有了玩命儿的打算,那自己将来的前途也就没了,因为靳文礼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自己再背个挟旧怨为一己之私逼人自杀的名声那可就全完了,有再多的理也都会被说成无理取闹。
想到这儿,崔必成纵然心有不甘,但却也架不住靳文礼的视死如归,最后到底指着靳文礼大声说:“靳文礼,你别脏了我们家的地,你立即给我出去,我崔必成到底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拿得起放得下,感情的事我也不强求,水清要是最后真选了你那是她没眼光、没福气,我非要让她瞧瞧她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你走!不过你记住,没了水清这件事,你们靳家永远欠我大哥一交待!”
靳文礼垂目低语:“欠你们家的,我总会还上的!”说完转身就走,手腕上的血还在一路滴落。
“哎呀,吓死我了,必成你以后可别再招惹这个煞星了,就他这个样子你要是真娶了叶水清进门儿,说不定能给家里招来什么灾惹来什么祸呢,你可让妈再多活两年吧,老头子,快找东西将地上的血擦了,怪吓人的。”见识了靳文礼的手段,冯秀芝也没了非让叶水清进门儿的心思,只求家里平安。
崔丽茹这时也劝弟弟别死心眼儿,崔必成呆愣了很长时间才说:“妈,我听你的,我以后一定给你娶个更好的儿媳妇!”
“这才妈的好儿子呢,咱不管叶家了,你条件这么好,平时有多少人求着媒人给你介绍对象我都没答应,这回呀咱们挑个可心的对你好的闺女,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崔必成用力点点头:“那行,爸妈你和我姐先回屋吧,我来收拾就行。”
看着父母和姐姐进了屋子,崔必成找了块破布沾湿了蹲□子用力擦着地,谁知擦着擦着眼睛一酸,一滴眼泪就掉到了地上。
叶水清又被吓坏了,当她看见站在自己窗前举着血淋淋胳膊的靳文时,身子顿时就晃了晃,要不是再炕上坐着怕是都会晕倒在地。
“你这手腕又怎么了,你和别人打架了?”
靳文礼疼得直咧嘴:“水清,你先带我去医院呗,我伤口现在可疼了。”
“对!对!立刻去医院,别怕,我现在就推车去!”叶水清这才想起来最要紧的事应该是先去医院。
“不用,你那车我要坐上去还不压坏了,我车在外面呢。”
叶水清二话没说,找了件外套穿上,一阵风儿似的就跑了出去,再次晃晃悠悠地载着靳文礼去了人民医院。
“哟,小伙子,你和你女朋友是有定期分手的习惯吧?我可和你说啊,其实自残也会上瘾,再说总割腕还死不了,也就引不起别人的重视了,自己又遭罪,何苦呢?”上次给靳文礼缝针的老大夫正巧又是礼拜天儿坐班,等叶水清跑出去补挂号的时候,抬了抬眼镜儿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这也是有苦衷,大夫我这回伤口细不用缝针了吧?”
“细是细,不过刀片儿太过锋利,你也没收住劲儿,伤口这么长、皮肉都翻开了,不缝针愈合会很慢,先打破伤风针吧。”
靳文礼一听就急了:“大夫,我拿的刀片儿可是新的,还用打针啊?”
大夫一哼:“怎么不用打?新的也没用,又没高温消过毒,也没用消毒水儿擦拭过,上面全是细菌,赶紧的吧,别耽误时间!”
于是靳文礼再一次在老大夫细腻缓慢地缝合过程中,又是求饶又是喊疼的在手腕上又缝了三针。
之后,在回去的路上,靳文礼才和叶水清说了事情的原委,叶水清听得直骂:“这个崔必成书读了那么多,到肚子里即都变成坏水儿了,你家里人也是明明是你三哥做的错事,为什么非要你来担这个责任,那可是一条人命是随便谁都能抗到自己身上的吗?”
靳文礼摇头:“虽然你说的没错儿,可最难受的还是我爸我妈,是我三哥做错了事,但别人只会说是我们靳家欠了崔家的,我可不是为我三哥担着,我是想让我父母心里好过些。”
“所以,你就跑去崔必成家割腕了?”
一提这个靳文礼就委屈极了:“我没想死,只是我又不能去他们家闹,毕竟是我欠人家的,而且还想着你劝我的话不能动粗,又不可能和你分开,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拿命去抵了。”
“你这还叫思来想去啊,你命没了我伤心一段时间不是照样还要和别人结婚吗,最难过最痛心的其实就是你爸妈,你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叶水清说着又在靳文礼腰上拧了一把,觉得还是不解气就又去掐,立时疼得靳文礼四处闪躲。
“媳妇儿,饶命,你放我一马,是我想偏了,我一定改!”靳文礼连声告饶,叶水清这才住了手,陪靳文礼到了他家门口才往回返。
靳文礼进屋后,又将靳冠祥和佟秀云老两口儿吓得够呛,佟秀云又将老伴儿狠狠地埋怨了一顿,靳冠祥见这情形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命更重要,只要儿子不出事儿就行,对崔家也只能是失信了。
于是靳文礼每日委屈地在叶水清面前举着胳膊,着实又享受了一段时间温柔细心的照顾,直到拆了线才收敛些。
同时,眼看着十一就要到了,叶胜志的婚事也到了最后准备阶段,叶家人全都忙得团团转,靳文礼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个能令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于是呼朋唤友找来一堆人到叶家帮忙。
钟春兰本来不想让他插手,结果一看到靳文礼手腕上还赤红的伤口就打住了,私下里问叶水清,这靳文礼又是因为什么闹自杀。
叶水清不想多解释,只随口说了句:“他误以我要和他分手就拿刀片儿割了腕,其实是他自己听错了,我根本就没说过这句话。”
这下儿钟春兰更不敢刺激靳文礼了,听错了就能随便拿刀割自己,也未免太过了,不过即便这样想,也还是再三叮嘱自己家里人,千万别在靳文礼面前谈什么分手的事儿,就是别人家的事儿也不能提,万一又误会了,那婚事还办不办了?再说结婚是大喜的事儿,见了血多不吉利,叶家其他人听了也都直说靳文礼脑子有病,但到底谁也没敢在靳文礼跟前儿提分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