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故意说出,让柳长泽确信杜英林已烧毁,往其他方向着手。待柳长泽回过神来看霞山时,她早已通知沈是狸猫换太子……
“孟洋此人气量狭窄,不择手段。你心上人死了,他不额手称庆,怎还会心生忧怖?”柳长泽并未全信,他说:“要我看来,他将账本藏在红桂林,也不会藏在杜英林……”
虞书远却讽刺的笑了下,“他若全然不折手段,侯爷又怎会不知付尚书之事?”
柳长泽蓦然起身,“孟洋幕后之人是他!”
怪不得沈是一直宁可入狱也不让他动孟洋,怪不得虞书远要将假账本交给宋阁老,原来真的是在保护他……
但他又想起沈是给柳家送信,捧的柳弥当上皇子之师之事,柳长泽一直以为付柳结亲,沈是只是迫不得已助了一把,而如今看来,竟是沈是一手促成之举!
柳长泽细思后背生寒,沈是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圣上的人吗?
又或者,这一切是圣上授意?
虞书远缓缓道:“孟洋虽然心狠手辣,但对救命恩人格外敬重,当年为还付尚书之恩,他那样视财如命的人,不惜倾尽财力助他打赢西南之战。”
“而今却害我和青君至这般田地,他心中岂能安稳。”虞书远平淡的说,“若他临终还有心结,必定只在杜英。”
柳长泽至此才明白,沈是骂他的一句“目中无人”,是何含义。
前年,他忽然想起他为推新政到处做巡察钦差的那段日子,似乎听人上报过崇明大乱,付镇中派心腹镇压之事……
原来如此……
而他却从未将这种小事,这种不入流的人物,放进过眼里……
柳长泽怔愣的问,“你缘何敢肯定是此香?”
虞书远笑了笑,“侯爷去过霞山应知,樱花与芭蕉虽多,但芭蕉长于山脚,樱花长于山顶,唯有一处两者皆俱,而我和孟洋发现的那一日,正值山中大雨,美不胜收。”
虞书远像似累了,她将手中花朵吹落。
“孟洋为此香取名——雨山景。”
柳长泽骤然抬眼,看了她良久。
但柳长泽回神很快,他看了眼顺和说,“派人去益州!”
虞书远神情微松,她观柳长泽不知在沉思什么,怕他反应过来,立即请求道:“侯爷,我想见阿是。”
柳长泽不语,他现在对沈是充满了疑惑,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
她想了想说:“阿是待我如挚友,若他知我有孕,还被困于此处,心中定会焦急。阿是重情义,若是因此与侯爷生了间隙,便是我的过错了。”
柳长泽有所松动,着人备轿,心事重重的带着虞书远往沈府去。
不曾料行至半途,顺和赶到,对他耳语:“西南鞑靼入侵,付尚书请旨调萧家军抗敌。”
柳长泽变了脸色,驾马往宫中赶去。
……
顺和护送虞书远到了沈府。
沈是见她到来,自是欣喜非常,但同时也心有不安,他问:“暮夜至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虞书远等入了正厅,才摘下幕离,看着他说:“阿是,我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