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心说,若不是之前只给他一条道,哪会这么巧跑到这里来看见你。不过看着眼前美滋滋的少女,他笑了笑,道:“呵呵!不客气,应该的,我顺路就来看看了!”
“嗯……”
神光动人的夕瑶,听了景天的话之后,不知为何,那绝世的娇颜上忽变得有些落寞。她柔弱无骨的娇躯轻轻地倚在了神树上,左右看了看四下空阔寂寥的云空宇宙,思忖了片刻,悠悠地说道:“飞蓬,你的心肠真好。我受天帝之命,看守神树,远离下界锦绣大地,终年孤寂,也只有你一个人偶尔来看我……”
神族仙子的眼神中隐含着无限的寂寞。
“飞蓬,我记得,上次你来看我,正巧是七百四十三天前。”
“嗯?”景天闻言一惊,脱口道,“这么早!我们不是刚在春滋泉见过吗?”
“飞蓬……”
没想到景天此言一出,夕瑶如敷雪粉的俏靥上顿时飞起红云两朵。冰清玉洁的神女羞不可抑,俯首低语:“你……你欺负我……你还提那回……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我就……我就宽衣下水沐浴了……”
“啊!”
听得夕瑶之言,景天心中一惊,暗道飞蓬你个禽兽,竟敢偷看女孩子洗澡——口中却道:“夕瑶,你休误会,那次只是我碰巧路过而已。”
“真的是路过吗?”
夕瑶好像第一回听见这解释一般,将信将疑地看着景天。见她这样看着自己,景天赶忙胸脯一挺,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见他如此,夕瑶点了点头,轻轻道:“你也不必解释……你的为人,我早知道。也难得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春滋泉边之事……”
神女的脸色恢复她惯有的冷若冰霜。
“可惜,我现在不能去春滋泉了。神树第一颗果实即将成熟,天帝老人家说,这喻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不容有失。”
之后夕瑶又跟景天说了一些话,有些景天听得懂,有些景天听不懂。具体说什么他也忘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他走着走着,竟到了永安当。看到那后门,他不由自主地从那儿偷摸进去,寻到自己的伙计房,便倒在床上睡觉了。
睡熟后,却有各种景象在眼前闪动,景天感觉自己就像在云里雾里,然后——然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就在云里雾里了!他已重踏上那条虹光闪动的冰晶天路,照旧迫不得已地朝夕瑶看守的那棵天空神树一路进发。
只是,和昨天接近神树时的清幽寂寥不同。当快接近路途终点,景天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不好!”
冥冥中景天悚然而惊,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头脑里。
“出事了!”
他蹑足狂奔,沿着天路急匆匆赶往神树园圃。还没等他到得近前,便远远看见本来静如幽兰的女子,竟和一个丑陋异常的巨大怪鸟斗在了一起!
景天看得分明,那不停从空中飞扑撕咬的妖禽巨鸟,鹰嘴雉尾,硬爪褐羽,身上布满黑黄斑点,有如圆睁的人眼,十分可怖。尤为奇特的是,眼神凶狠的巨大妖禽长着三对六只翅膀,张开来犹如数亩乌云。这些巨翅鼓动如帆,一扇一合间伴有风雷之音。在这样强力的扇动下,妖禽虽然身躯庞大,却飞动得极为迅疾。每当它朝夕瑶飞扑攻击时,借着这样的速度,声势十分惊人!
和它一对比,那体态娇柔的夕瑶,就和一株在狂风中东倒西歪的嫩苗没两样,似乎很快就会被妖禽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彻底毁灭!
只是,让景天没想到的是,一直认为只是弱质女流的夕瑶,面对如此凶恶妖鸟,竟然毫不落下风!
这时夕瑶手中执着的一根彩带,仿若明霞炼成,霞光万道,上下飘飞,不仅将周身防御得密不透风,还时不时奇兵突出,那彩带末端系着的小金锤狠狠朝凶悍的妖鸟捶击!这样的敲捶防不胜防,每一次击中妖禽的身躯,便金光大盛,瞬间溅起蓬蓬的血雨。在漫天血雾中,妖禽的羽毛也纷落如雨!
其实当景天看到双方如此剧斗时,这场战斗已接近尾声。眼神狠厉的凶恶妖禽,看来在之前夕瑶不停地巧妙攻击下,力量已消失殆尽。而这妖禽神智通灵,似乎不甘心就此失败,还想垂死一击;突然间它浑身剧震,脖颈下那些辅助飞翔的如针硬羽,猛然呈扇形脱体射出!那一刹那的攻击,犹如武林高手近距离突然射出无数箭弩,让人避无可避!
若说这样的偷袭,真让人防不胜防,被这么一击,基本性命难存;可是夕瑶乃是天帝钦命的神树守护者,怎么会连这点儿诡计都防备不得?当妖禽颈下的硬羽刚一立起,夕瑶便脱手一道绚烂之极的五彩神光,恰好挡住电射而出的箭羽去路,转瞬间就将它们焚毁殆尽!
只是,正当夕瑶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刚刚冲到这里的景天凝目一看,却心头剧震,猛地大叫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