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事事都和清枝顶撞。但是,她对那美却仍然以佣人态度表示谦让。她知道,那美即使妾腹所生,也是高道的血统。
贞被丈夫呵斥,也不改变对抗态度,仍象猫一样走开了。
“贱内说了些难听的话,惹您生气啦!实在对不起!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女人,没有什么恶意。”矶崎边说,边擦着额上的汗。
“我可不认为她没有恶意。”清枝仍然怒气不息。
“我好好说她一顿,请您就多包涵一些吧。”矶崎担心丢了年迈寄身的场所,畏畏缩缩地朝妻子退去的方向追了去。
“到底不能好啦!”矶崎夫妇走了之后,那美说。
“大概癌症向别的地方转移了。”清枝说。
“也许真的象贞小姐说的那样,是个好消息!”
“那美,你说了些什么!”
“您说不是吗?那个人真的病情恶化了,妈妈不用回松涛了吧!”
“你这个孩子……”
清枝刚一开口,又嘎然而至,耳边又隐约回响起弦间的语声:“登志子夫人该死不死,因此,想法让她死了不好吗?”
“反正是活着的死人了,只需动动一根指头,她就会象我开始估计的那样死去。”
清枝想起弦间当时的这些话,不觉怀疑起来,登志子假如真的病情突然恶化,会不会是弦间施加了什么手段?如果是这样……
“您怎么啦,妈妈?您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可怕起来?”那美声调惊疑地问。
“你不要胡说!”
“请原谅,妈妈。我无意中说漏了妈妈的真心话,是不是?”那美说着吐了吐舌头。
“那可不好。”
这一天,墨仓邸宅内终日笼罩在慌乱的气氛里。两个寄食生也不知到哪儿去了,一直没回来。墨仓也没有和家里联系。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从气氛中也能感觉出来。但是,清枝和那美却被放在完全是局外人的位置上。
“妈妈,到底——说不定——或许——”那美含糊不清地说。
“或许什么?”
“不敢肯定地说,那个人是不是死啦?”
“那美,你又要胡说!”
“这没有什么关系,是人的天命嘛!总是把一条腿装在棺材里半死不活的,大家都跟着受累。这会儿,父亲也从内心松了一口气呀!”
“你住嘴!话多有失,若是让贞听见了,不就麻烦了吗?”
“我一点也不怕。既然起不了妻子的作用,早早离开反倒好些。妈妈不就是因为她,直到现在吃了不少苦头吗?现在的夫人位置轮也轮到妈妈您啦!放心吧,今天夜里,咱俩提前举杯祝贺!”
假如真的发生了那美想象的那种事态,当然值得举杯庆祝。但是,清枝对这事态的发生,却不那么无忧无虑地高兴,她内心隐藏着一种危惧感,她担心这事如果是因为弦间插进了黑手,必然招来警察的介入,这样,自己就要被划为最大的嫌疑犯。即使能躲过警察的怀疑,可是和弦间这冤家的关系却越来越深,作为他的同案犯,一辈子也割不断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