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宗并不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门派,柴枫虽然护短,但作为一宗之主,他也不会公然就对爱徒徇私。
说起来,柴枫拢共就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是当做宗主接班人来培养的,性格板正,收他也是为了宗门的未来,而小徒弟呢,娇俏可爱,天赋又很不错,嘴巴也甜,剑修少有结道侣的,说是养徒弟,其实是跟当女儿养没差别。
天明宗谁不知道柴宗主甚是宠爱小徒弟戚晓雪,而也正是宠爱,柴枫才并没有将之轻轻放过。
“休作这般哭哭啼啼的姿态,此事你若有委屈,说出来便是。”
童长老看了一眼宗主,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一双锐利的眼睛望着站在大殿之中的戚晓雪。
戚晓雪心里当然委屈,小师叔误会她也就算了,居然连师父都不相信她,她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一副我虽受千夫所指,却冰清玉洁的模样。
看小徒弟这般,柴枫也不好受,但他此刻不宜说话,童长老会意,立刻便道:“戚晓雪,这按你的意思是,倘若你师父信你,你便觉得这事就此翻篇不成?”
这女娃可真天真,童长老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可知若非元律天赋卓绝,召唤灵符一事,他必将殒命,到了那是,你说是你来承受太上长老的怒火,还是你师父呢?”
“我……那召唤灵符乃是小师叔所赠,平日里弟子一直将它妥善放置在储物戒中,从未打开过,那日情况混乱,以弟子的修为,抵挡已是吃力,如何还有心思去想这个啊!”
戚晓雪不怕柴枫,却很怕刑堂童长老,童长老一发话,她终于期期艾艾为自己辩解起来,显然她也知道在哪里为自己洗白。
童长老却不吃这套:“这些不过都是你的主观臆断,何以能当证据?”
“师父,弟子问心无愧,弟子愿意像小师叔那样发天地誓言以证清白。”戚晓雪心下狠了狠,直接脱口而出。
而她话音刚落,两声“不可”先后响起,一声是高坐台上的柴枫,另一声则是一直保持安静的系统。
[为何不可?]
这系统自觉瞒不过去,终于向戚晓雪承认是它动用了召唤灵符,将元律召唤而来。
戚晓雪简直惊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系统却道当时流火突袭,若非它急中生智借用宿主的灵力撕碎召唤灵符,恐怕此刻他们主统早已身死道消了。
[那也不能……]
这系统又言自己都是为了宿主的安危,再说那元律又没事,它早就看穿元律在藏拙云云,哄得戚晓雪相信它,又道主统一体,倘若她向天立天道誓言,会应验的。
听系统一番话,戚晓雪忽然有些恼了小师叔,小师叔藏拙居然也不告诉她,恐怕是真的要与她疏远了。想到此,她心下一阵难过,曾经她也是将小师叔当亲兄长看待的。
“既然宗主觉得不可,那此事该如何平息太上长老的怒火?”
其实这事儿吧,说大也大,残害同门这在正道是不被允许的,但说小吧,也能小,只要元律不追究,柴枫准备罚弟子去思过崖思上一年,也能打磨下这毛躁的小性子。
往日里不觉得,这修仙者动不动就哭,确实不大好。
如此,柴枫想了想,便说要请另一位当事人前来。童长老想了想,哪里不知道宗主的小心思,却并未摇头,反而是痛快地点头应下了。
谭昭收到宗内传令时,正在给秃头鸟喂丹药,明明他已经测试过丹药的药性,这鸟却在吞了一颗后怎么都不张嘴了,如果不是宗内传令,他这会儿可能已经化开丹药,准备给秃头鸟泡药浴了。
“怎的这般不巧?我还研制了防治脱毛的丹药,不是说鸟类都非常爱惜羽毛的吗?”
挺在软枕上蹬小细腿翻白眼的秃头鸟忽然僵硬,直到他再也闻不到这可怕丹师的气息,这才犹同视死如归般将桌上的丹药一口吞下,然后……就又开始翻白眼了。
谭昭走出洞府,感知到丹药被鸟吃下,走宗门阵法迅速到了问询现场。
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这经历过一次三方会审,谭昭直觉已经非常有经验了,当然他也非常清楚柴枫叫他来的目的。
其实怎么说呢,站在原主的立场上,一切都是剧情辅助系统逼他做事,女主除了是既得利益者,并没有主动做任何事,如果一定要算,那只能将脸皮真厚,那么多丰厚资源,不沾亲带故的,居然拿得这般心安理得,还不带回礼的。
理由还找得冠冕堂皇,说什么小师叔地位高修为高,想不出能送什么礼。
谭昭就觉得逻辑很奇怪,这么多修炼资源,就算是扔水里都能听个响,这给人送东西,还送出麻烦来了,瞧瞧这对他带着怨念的眼神,他完全搞不懂。
“不知宗主与长老,有何事?”
柴枫不说话,童长老便代劳,将召唤灵符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师弟,可有此事?”
谭昭颔首:“确有此事,那日我正在山下集市坊,突然便被拉至试炼秘境。”
这事儿吧,查起来真不难,召唤灵符的数量极少,元律给出去那枚的由来大家也都清楚,即便戚晓雪一口断言,但召唤灵符在人储物戒里,断没有第二个人能伸手到别人储物戒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