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凭意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画师救下。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情迅速变得不好受起来,本就是重伤在身的他,平地又呕了一口血出来,可见他内府受伤实在不轻。
谭昭拧着眉,站在不远处:“我记得做画师,应该不是什么令人痛恨的事情吧?”
“在本座……这里,便是。”
山腹中心地带,浓雾不侵,曲凭意很瘦,且皮肤苍白,面具将他大半张脸都覆盖着,只露出一个精瘦的下巴,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谭昭未曾见过对方面具下的脸,也觉得那野鸡榜单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遂而,谭昭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风:“好吧,其实我本职是个风水师。”
曲凭意已经在自我调息,闻言表露出来的抗拒更加严重:“本座更厌恶风水师。”
“……”这人是“不高兴”附体吗?!
于是谭昭凉凉地开口:“哦,你厌恶你的,与我无关。”
暂且将伤势压下,从来桀骜的曲阁主勉强支撑起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重要吗?”
曲阁主忽然一笑,强撑的身形晃了晃,倒是稳住了:“确实不重要,算本座欠你一个人情,你若有事,可凭此物往由心阁送信。”
说罢,丢了一枚印着“由心”二字的铜牌过来,谭昭伸手接住,不怕死地开口:“如果我说,我想为你画一幅……哎,算了算了,万事好商量,别动气,你再打也打不过我的。”
曲凭意捏着萧的手,青筋都暴起了,缓了好久,他才道:“你且走吧。”
“这么干脆?”
曲凭意闭上了眼睛,此人武功高绝、来历成谜,但显然品性不差,若当真想强迫与他,刚才他昏迷时是最好的时候,但……显然没有。
他方想到此,对面便传来了声音:“不行,我还不能走。落凰山的风水大变,作为藏风楼名下的风水师,见之不能不管。”
系统:啧,我第一次听说馋人家的脸可以讲得这么大仁大义!
谭昭不管系统的辛辣吐槽,自顾自说着:“落凰山这么大动静,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风水师前来查探,曲阁主心中想来是清楚的。”
曲凭意微微眯了眼睛:“所以,你也是冲着落凰山的所谓风水吉穴来的?”
“朋友,你别把人心想得那么坏啊,你看我,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有才,我享受人生还来不及,这么早找吉穴来做什么?咒自己死啊?”
曲凭意:……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谭昭晃着自己的二两风水瓶道:“再说,世人对风水之说实在有些吹捧太过,再好的风水也就只能起促进作用,如果一个人想坐享其成,那么就是把棺木埋在龙脉之下,顶多也就有个好风水之名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谭昭摊手,笑意里有着自己都没注意的舒朗清阔:“我的意思是,妄图将风水作为主要手段的人,可能脑子有坑。”
“……”
谭昭想来很会说服人,这次也不例外:“倘若吉穴真那么好用,那这天底下的吉穴里头躺的,就都该是能力卓著的风水大师才是了。”
“……”虽然知道是歪理,但曲阁主还是有点信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落荒山的风水现如今变成何模样了?”声音不咸不淡,可见并没有被他说动多少。
但谭昭并不在乎这些,环视四周,只道:“我在来之前,碰上了鬼眼子,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