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凶猛的青叔是朱棣的大明;神秘瑰丽的秘葵是风云变幻的中唐;色泽柔润的汝奉是南宋暮雨江南;粗犷磨砺的大黑是辽的金戈铁马;富贵堂皇的百花不落地是中清的繁华热闹;追求纯净的小白是想摆脱黑夜留住光明的发明。
塞拉同也是一样,只不过,作为十六十七世纪被大量走私的瓷器,作为欧洲贵族拥有为荣的瓷器,塞拉同见证的更多是海外的风光。
龙泉青瓷之所以有塞拉同这样的名字,也是因为当时法国上流社会流行了一部名为《牧羊女》的歌剧,戏里的男主塞拉同相貌英俊,所穿的青布长衫和龙泉青瓷的颜色一样,自此,龙泉青瓷也有了塞拉同这样的名字。
塞拉同一见宁姝和荀翊,又来了一段:“哦!这是凡间的仙姝,这是阿尔卑斯山上的众神,亦是青春女神和她的英雄?他们带着光……”
宁姝二话不说就把他也塞进个布包里——受不了了,这两个青瓷都可以拿回去让青叔教导一下。
“呸呸呸!这是灰,是尘土将我包裹,是我的阳寿就要到了吗?即将前往那无尽黑暗的冥府。”布包无法阻止塞拉同继续他的诗性。
小花在一旁以科幻台词对峙:“旧时代的生物,你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是宇宙的大航海时代。Live long and prosper!”
宁姝做了个深呼吸——忍住,自己一定能忍住。
荀翊见她眉间抽动了两下,不由得轻轻笑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宁姝方要摇头,塞拉同又说道:“那美和经商的化身,便藏于墙后,他的肉身被束缚于此,但思想仍能徜徉天际。美的钥匙便是墙上的油灯,以灯以火照亮这枯乏的世界。”
“相公稍等下。”宁姝凭借自己还算看过一点西方歌剧的记忆,硬是从塞拉同乱七八糟的话里找到一点信息。
她环顾房间,果不其然,在一处墙壁上有个嵌在墙内的油灯,此刻正烧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宁姝走上去,学着荀翊方才的模样敲了敲墙壁,侧着耳朵听。
她有些丧气,完全听不出来!方才那个是木板所以听得清楚,这个却是一堵墙!
荀翊眼眸微抬,走到宁姝身旁,将她护到身后,沉声说道:“墙后确实有隔间。要让他们强行打开吗?”
“总是有开关的吧,我先试试看。”宁姝按照塞拉同所说,试着拨弄那油灯——钥匙是油灯嘛。
……
可恶!自己太矮了!
宁姝踮起脚,手指方方能碰到油灯底座。
荀翊在后看着她有些无奈,走上前去,抬手拨弄那油灯。
“哇哦!”塞拉同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再次惊叹:“他俩这样互相抱住,白蜡似的纯洁臂膀缠的好紧,那嘴唇就像枝头的四瓣红玫瑰,娇滴滴地在夏季的馥郁中亲吻。”
宁姝:我要疯了。
“咔哒”一声,油灯底座被荀翊旋住,墙体也向一侧缓缓转去。
里面只有个小小的暗室,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密道。荀翊拿下油灯照向内侧,只见密室里蹲着个瘦弱的男人,胡子许久都未刮过,显得邋遢。
见到光亮,他似是有些不适应,快速的低下头抱住自己的膝盖,嘴中喃喃:“不,不要打我,我这就画!”
他身上衣衫褴褛,瘦弱的身子撑不起一件完整的袍子,脖颈纤细苍白,大抵是许久未见天日的缘故。
荀翊几乎是第一时间将宁姝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仔细看过,见那男人脚踝上挂了一根粗粗的链条,链条的另一端则被埋进墙里。那只被锁住的脚踝淤青发肿,伤口似是好了又坏,不见完好的一处。
宁姝揪着荀翊的衣服,想从一侧探出头来看,却被荀翊又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