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顿时找不到他的声音。她退缩了,他生气地想,却忘了他也有意辞掉她。是因为他吻了她?他纳闷她是不是也告诉了魏伯这件事?
“哦。”半晌,他吸一口气说:“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她不想做了?”
“她认为她不适合。你的花边新闻太丰富,传播界会把她和你的关系复杂化。她习惯保有她的隐私,不愿意把自己放进花边新闻里。”
听起来是个合理的理由,但是魏伯的口吻让沈飞觉得这是个空洞的借口。
“你为什么会想到安排个女人来当我的保镖,魏伯?”
“别告诉我你有性别歧视,沈飞。你要知道,她是最好的。”
“最好恐怕还不足以形容她的优秀出色,魏伯。就因为她太好,太与众不同了,若她为了我受伤或甚至去了性命,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嗯,她也有意退出,所以你就不必为难了。我很遗憾,但是我尊重你们俩的决定。”
可是沈飞现在已经后悔说出他该死的决定了。他曾经镇定地面对整屋子心存敌意的生意人,也曾与机智多谋和狡猾的对手交涉,然而此时的他却感到自己愚蠢无比。即使他还是青春期的男孩时,都不曾似现在这般满腔沸腾的情绪和焦躁不安。
讲完电话,他不知跟谁生气地把夹着羽蕊个人资料的档案咱地合上,丢在一叠不重要的文件上,起身离开办公室。她要辞职,他懊恼地想,很好,好极了。
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紧绷着肩膀,将车开入周六晚上拥挤的街道。一辆车蜿蜒越过三线开到他前面,他猛然踩煞车,才发现自己的反射动作比平时慢了。
该死的羽蕊,他愤怒地想。他必须将他心中美丽的影子除去。虽然他现在想见她,但是他知道以他此刻躁烈的情绪,他很可能会做出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莽撞举动。例如把她按在墙上,狠狠的吻她。或在床上,用他的身体压住她,使她永远无法自他身边逃开。
啊,拿定主意吧,姓沉的。他鄙恶自己的哼一声。要她留下,或不要她?
他正想得出神之际,忽然听到四周都是猛按喇叭的声音,他勉强收回些心神,发现刚才开到他前面的车竟停在那没动,其它被塞住动弹不得的车主正愤怒地按喇叭抗议,有些人走下车看究竟,边走边朝那辆白色的车子叫骂。
沈飞也下车来,往前面走去。
“搞什么鬼?”一个男人火爆地问他。
“我也不知道。”沈飞说。
已经有好几个人围挤在白色轿车驾驶座门外朝里面看。
“什么玩意儿?把车停在马路上,人不见了。”有人大声咒骂。
“借过。”沈飞挤到人群中。“车子有没有锁?”
“对啊,谁来把这破烂东西开走,大家好上路嘛。”有人火大地埋怨。
立刻有好几个围观的人发声同意,可是没有一个人采取行动。沈飞欲上前把车开到旁边去,于是他往前移,准备查看车钥匙是否留在车上。
突然有人趁乱靠近他,从后面桶了他一刀。他先感到一阵冰凉渗进皮肤,按着灼热感散开来,传入他的身体。
他飞快地转身抓住站在他身后的人的手腕,是个金发女人,她尖叫起来。
“喂,你做什么?”
她两手空空,什么武器也没有。她的表情好象沈飞要当街强暴她。
沈飞设法站直,眼睛锐利的四方搜寻,虽然他心知对方伤了他之后必定立刻逃走了。
“喂,你放手呀!你想做什么?”女人狂乱的叫声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他们转向沈飞时,他痛楚的身体倒靠向车子。他的手放开了那个女人,缓缓向下滑的身子在白色车身上留下一道鲜明得刺眼的血痕,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男人们的吼叫和女人惊恐的尖喊。
第三章
“你没告诉我沈飞今天差点挨子弹。”
羽蕊自那盘她食不知味的牛肉炒饭上抬起头。魏伯双臂抱在胸前,倚在厨房门框上。
“他没事,所以没什么好提的。”她推开盘子,端起果汁喝着。
“这才是你要退出的原因吧?”
“什么?”她的眼睛停在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