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有了正式名分的楚枫简直想从病床上跳下来跑个三千米。
苏落盈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和楚枫从幼儿园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至少她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昨天半夜哥哥苏承燮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今早务必做早班飞机回南城,“楚鑫和这一进去,楚家彻底变天了。楚枫年轻优秀,短短半个月,包括范英诚在内的好几个董事都对他赞不绝口。你和他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无论家世长相气质,都是不错的联姻对象。而且,你不是一直也挺喜欢他吗?现在他受伤住院,正是你的好机会。”
所以她才一大早跑来了这里。
可是没想到,楚枫身边冒出来个女朋友?
还是有国民初恋女神之称的孙绵绵,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半晌,苏落盈咬了咬唇望向孙绵绵,“我想和你谈谈。”
“可以。”
医院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内,厚重的白色铁门将护士病人的说话声脚步声完全隔绝。
没了男人在眼前,苏落盈面具似的柔婉优雅笑容也消失了,她挑剔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儿。
相比她仙女似的装扮,昨天从家里直接跑出来又在医院守了一夜的孙绵绵状态实在不算好——眼皮微肿眼下发青,身上是件普普通通的棉T和牛仔短裤,脚上只有一双干净的小白鞋。
“你们怎么认识的?”苏落盈问。
“我和楚枫做了两年同桌。”
“可我认识他已经十五年了!他的朋友家人我都熟悉,我们的生活圈子高度重合,家世背景更加相配。”
孙绵绵抬眸,对上她冰凉嘲讽的视线,缓缓开口,“哦,所以你想说你追了他十五年都没追上?”
“……”
回到病房,楚枫并没有休息,还是那个姿势靠在床头,左手打着消炎针。
看到她回来,楚枫伸出右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孙绵绵瞪着他过分好看的一张脸,哼了一声,嘴噘得能挂油瓶,“招蜂引蝶。”
“女朋友,我觉得我有点冤。”楚枫懒洋洋地笑说。
孙绵绵从果盘里挑了颗草莓喂到他嘴边,“周五我要进组,周四晚上我就得飞H市了。”
楚枫将草莓咽了,认真道:“绵绵,周四陪我去个地方吧。”
清晨五点,天空飘着濛濛细雨,整个城市还被早雾缱。绻地笼罩着,楚枫和孙绵绵就已经坐上迈巴赫62S,前往市郊的公墓。
孙绵绵穿着黑色真丝连衣裙,长发披着,一只样式简单的白色珍珠发夹别在鬓边。
她手里握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色雏菊。
楚枫坐在她旁边,同样是黑色衬衣和西裤,手里握着一束白色洋桔梗。
汽车行驶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天幕从灰蓝色变成了鱼肚白。
楚枫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任何表情,身上萦绕着淡淡的伤感。
孙绵绵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陪着他走进那个清冷又孤独的墓园。
公墓内管理设施完备,陵墓周围打扫得很干净。可楚枫还是亲自仔仔细细地将父母的合葬墓以及哥哥的墓碑擦拭一遍。
然后沉默地站立在墓碑前。
想到十多年前,才是七岁的楚枫,面对这样沉痛的巨变,孙绵绵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眼睛涩涩的,觉得自己应该避一避,给他们一家四口独处的时间,楚枫却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