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她兴高采烈,一双眼睛映着日光格外的亮。
萧迟:“……”
他眼睁睁看着小文子接过大鱼,兴冲冲往膳房跑去了。
这鱼晚饭了餐桌,裴月明挑了一块鱼肚子肉要往萧迟跟前的小碟子放,他反射性端起往后一缩。
“吧嗒”一声,鱼肚子掉桌面上了。
“……”
萧迟有点心虚:“……我不大想吃鱼,这几天都吃腻了。”
“你不用管我,你吃,你吃!”
倒不奇怪,萧迟都吃几天清蒸鱼了,一天三回顿顿不落,腻了也正常,就是可惜了那块鱼肚子。
裴月明本来想给自己夹的,就是想着他是伤员应该多照顾,才先给他夹一块。
“那算了,要不吃肉吧。”
鸡鸭鹿豚天上飞地上跑的都有,回到大部队,皇子亲王的供给总不会差的。
“嗯,我自己来。”
萧迟手还包着,他侧头望一眼伺候布菜的小文子,叱道:“愣着干什么?没眼力劲的奴才!”
小文子忙告罪,赶紧上前殷勤伺候。
骂归骂,但小文子夹的萧迟都吃了,还吃得十分迅速,弄得小文子十分自豪,感觉自己已完全揣摩出了主子的口味,更加用心布菜。
最后,最后萧迟吃撑了,撑得他有点难受,不得不在甲板上吹风走了半个时辰消食。
还是裴月明把他喊回去的,该换药了。
一圈一圈麻布绷带解下,长长一条黑褐色的伤痂,他皮肤白,显得格外狰狞。
裴月明问府医:“殿下的伤如何了?”
府医上了药,仔细重新包扎,忙躬身禀:“回娘娘的话,殿下伤势愈合良好,不日将痊愈。”
“很好,赏了。”
裴月明夸了府医一句,王鉴记了赏,而后府医高高兴兴施礼告退了。
全程都不需要插话的萧迟:“……”
“睡吧,再过两天,就该到黎州了。”好好养伤,还要养精储锐。
萧迟:“……嗯。”
他起身往浴房去了,这地方裴月明不会跟着来,见王鉴慢一拍,他骂道:“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点?!”
这是裴月明替他解过一次腰扣的后遗症,每到需要脱衣服的时候他总是格外警惕。
但其实王鉴等人在,她并不会。
磨磨蹭蹭,等内室吹灯后好一阵子,他才回去,裴月明果然睡下了,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吹了留烛,绕过她跳上床。
……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
扬帆鼓风,船行飞快,在第三天的半下午,就抵达黎州治下的黎邑码头。
码头肃清,甲兵林立,河南道监察使窦广,与黎州刺史张祥,二人领着底下的别驾长史司功司仓等大大小小的佐官前来迎驾。
萧迟一身赤红滚黑边的亲王蟒袍立在船舷前的甲板上,葛贤执明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来河水哺万民而多有不驯,大灾至今已有时日,赈济吏治民生河工一应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