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
“其他的倒没有说。”窦昭也彼为头痛,但她在真定,宋墨的话也很简明,以纪咏的行事风格,他们不可能通过宋墨的话找纪咏的破绽,她另有担心,“纪表哥这么一闹,小事也会变大事,偏偏少有人能说服他。还有宋世子,亲自跑来给我报信,十之八、九是为了报答之前我们对他的救命之恩。他还问我是不是想要退亲,我哪里敢承认?”窦昭苦笑:“多半是千佛寺胡同的事让他有所察觉,他要是也像纪表哥那样自作聪明地帮忙,那可就糟糕了——京都是他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根本不可能绕过他,如果他插手,就不是像纪表哥那样只是胡闹一番了!”她沉吟道,“事情的变化已经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再任其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我寻思着,我们是不是要再去趟京都……”
听说窦昭要去京都,陈曲水立刻反对:“不行,如果事情败露,窦家的长辈和魏家的人都会责难小姐的。”然后又羞又愧地道,“都怪我没有把事情办好!”
“陈先生千万别这么说。”窦昭感叹道,“纪表哥加上宋世子,好比那百年不遇的风暴,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如果不是和魏家的婚事关系到我的后半生,我肯定会避而远之,就这样嫁了算了。”可每当她想到刚嫁给魏廷瑜那几年背着人偷偷流下的眼泪,想到没人可说的委屈,就觉得周身发寒。
她是决不会嫁给魏廷瑜的。
窦昭不止一次地感谢老天爷,让她回到了母亲没有去世之前,让她看见了母亲的脸,而不是让她回到了嫁给了魏廷瑜之后的日子——如果是这样,她现在只怕在殚精竭虑地想办法和魏廷瑜和离吧?
她说服陈曲水:“你看,我们这样一番行事,那魏廷珍不就跳了出来吗?红姑只能用一次,想在和魏家顺利地退亲,恐怕要从内宅上着手,先生只身前往,多有不便。”
陈曲水沉默。
他觉得窦昭的话很有道理。又想到再不济,还有宋墨,不由地点了点头。
事情万一到了那一步,也就只好对不起魏廷瑜了!
窦昭去向祖母辞行:“六伯母让陈先生带信给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趟京都,说是济宁侯府的大姑奶奶,就是那位嫁给了景国公府做了世子夫人的,她不止一次地向五伯母提起我,问我怎么还在真定。六伯母的意思,是让我提前进京。”
这本是祖母一直以来的愿望,自然是连声应喏。
窦昭给六伯母写了一封信,说祖母催着让她上京。
六伯母闻言知雅,立刻回信,问她上京的日子。
窦昭又拿着六伯母的信去见了二太夫人。
二太夫人和窦昭到底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若说没有一点感情,那也太绝对,不过是因为有时候感情敌不过理智,在没有了利益算计之下,感情就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为什么这女人都不喜欢自己的闺女远嫁?”她拉着窦昭的手,对陪坐在身边的二太太感慨道,“寿姑这么一去,只怕我这辈子也见不着了。”
二太太连声安慰二太夫人:“过两年,寿姑肯定会带着姑爷来给您做寿的。你说是不是?”
窦昭听着却心中一动。
宋墨能看出破绽,其他迟迟早早也能看出破绽。在之前的计策没能奏效的情况之下,只能改弦易辙另谋出路,如果把水搅浑了,机会肯定比现在多……
她也劝着二太夫人:“您不如和我一起去京都吧!我听人说,仁宗皇帝的时候,太后娘娘曾下懿旨,让内阁首辅梁青的母亲进京面圣。那梁青是南昌府人士,离京都千里之迢,真定离京都不过四、五天的路程,您何不随我一起去看看五伯父?你已经有些年没有见到五伯父了吧?五伯父如果是内阁大学士了,公务繁忙,越发走不开了……”
二太夫人听着心动。
“就是,就是!”二太太在一旁凑趣,“您还可以亲眼看着寿姑出嫁。”
二太夫人不禁点了点头。
窦昭忙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给六伯母和父亲写封信去。”
行船走马三分险,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家门。年迈的二太夫人到京都,是件大事。
在京都的窦氏三兄弟得到了消息,商量着让窦昭陪二太夫人就住窦世枢府中,六太太暂时也搬到槐树胡同去住,猫儿胡同那边的中馈,由进门不久的韩氏打理。
窦世横连连点头,亲自送了纪氏到槐村胡同。
五太太自打嫁进来就没有和二太夫人正经的一起生活过,心里正在打敲,纪氏的到来让她喜出望外,客气话说了一大箩,将正房腾了出来,拉着纪氏粉院子,布置房间,订菜谱,安排服侍的丫鬟、媳妇、婆子,联系真定那边,要随行的名单,忙得团团转。她的两个儿媳郭氏和蔡氏也在一旁帮忙,韩氏也不时过来看看,没几日,就把事情安排妥当。
庚申年八月四日,窦昭随着二太夫人回到实际上已久别十四年,在别人眼中却是从来不曾到过的京都。
姊妹们,不好意思,写完文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的,没点发布,今天早上朋友发短讯,问我为什么没发文……⊙﹏⊙b汗……
还欠大家一章1号的更新,等会还要和楼下的邻居商量漏水的陪偿问题,时间上不以有保证,大家这两天先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