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他掏出了手机,给温恕发了句:“行动。”
温恕捏着手机,看向了身旁熟睡的人。余斯山睡着的时候有些可爱,嘴巴闭得紧紧的,却总是微微嘟着,舌头不知道怎么在嘴里摆的,搞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带了点傻气。
他们的关系好像缓和了许多,温恕得偿所愿住进了余斯山的房子,把大平层整个逛了遍,余斯山似乎并没有什么防备的心,由着温恕自己待在里面。有时候他还会外出买东西,就留温恕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
温恕知道余斯山是什么意思,心里暗笑这人的试探都快飞出天窗了。
他乖巧跪在垫子上,吃完了茶几上的一盘糕点,看着电视里无趣的综艺节目,直到余斯山匆忙赶回家,他对着这人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服软,示弱,伪装。
这是他新学会的,并且把这些都尽数还给了余斯山。
可这次,外有迟早拖延余斯山的时间,内有自己早已熟悉完的房间构造,他有绝对的自信能销毁那些恶心的东西。
一旦那些被记录下的影片彻底销毁,他就再也不需要伪装,可以一走了之,可以继续自己平淡而简单的日子。不必像一只宠物一样摇尾乞怜,低声下气地讨好余斯山,让自己整日活在恐惧和噩梦之中。
余斯山起床了,一番无趣的洗漱之后,是奔往公司的繁杂日常。
“小恕,待会王姐的资料你记得拿给小李,整理卷宗的时候也刻意关注她一下。”余斯山在工作的时候十分公私分明,尤其是在自己的岗位上负责这些个实习生的时候。
温恕拿着一摞卷宗,有点迷茫地点了点头。
余斯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意识地敲了敲手指,温恕知道,他该出去了。这段时间他频繁地和法学院的领导有饭局,似乎在谈留学生实习就业的问题,如今又是一年开学季,余斯山也不会闲下来。
“我出去一趟,你忙完就先回去,点个外卖先垫着肚子,不用等我。”
余斯山忽然凑到了温恕的耳边,轻声交代,然后又恢复了一脸严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拎着车钥匙迈着大步就离开了事务所。
温恕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拿着手机给迟早发了条消息:”他出发了。”
迟早今天压根就没开门,铺子一关,搬个小板凳在店门口坐了半晌,时刻注意着手机,在温恕消息冒出来的第一时间,提着小电驴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他有意要拖延余斯山的时间,但是却没有意图要伤害这个人,只好用一些胡搅蛮缠的法子才行。
小电驴飞快地路上奔驰,没一会儿就到了余斯山必经的路口守着。
其实迟早这次也并非单纯为了帮助温恕,也是在安慰自己。五年前的事情从来没有结束过,一刻都没有,它如同噩梦一般伴随着温恕,同样也笼罩在迟早和温叙生活的上空,不做了结,就永远都是心病。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过来。附近有一个地下停车场,看样子余斯山是从停车场出来的,温恕说他和负责人聊合同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而且临走时说让温恕“垫垫肚子”,怕是自己也并未打算参加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