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大笑起来。
高雨笙斜瞥他,知道这位季先生是个浪荡会玩的人,并不想承担这一句“喜欢”,冷淡地开口:“季总不跟家里要钱,不也是如此。”
“嗨,见笑了。我那个爸爸啊,最近给我找的小妈比我都小,回家就是尴尬,还不如不回。”
季羡鱼是个极会社交的人,适当出卖一些自己的私事,可以快速拉进彼此的关系。
高雨笙只是跟他碰了下杯,没接话。
“说起来,你那个弟弟,零用钱很可观啊。”
季羡鱼意味深长地说。
这话高雨笙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高牧笛跟咸鱼创投有了来往。咸鱼做私募基金,目标客户就是高牧笛这种手里宽裕的公子哥。
高雨笙笑笑:“那是季总会做生意。”
两人默契一笑,举杯饮尽。
喝完酒走出去,天已经黑透了。这家西餐厅没有车库,客人的车都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长长地排了老远。
“这里!”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高雨笙看过去,就见一位很是漂亮的姑娘正拿着车钥匙向他们招手。
两人互相看看。
“借过。”
背后一位男士拨开他俩,径直走向那女孩,抱着接了个吻。
季羡鱼看得泛酸:“咱们两个单身狗,也没女朋友接,还是找个代驾吧。”
高雨笙低头看手机,私人号上没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一条问他在哪里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脑子里各种场景乱飞,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小学放学,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只有他没有。
“高雨笙,你怎么没人接呀?”
被家长牵着手的同学问他。
“我哥哥在那边路口等我呢。”
小小的他就指着远处的拐角,骄傲地描绘那个不可能在等着他的人。
手机上显示代驾马上到,高雨笙作别了季羡鱼,往车的方向走去。他俩来得晚,车停的比较远。季羡鱼在另一头,他的则拐到了旁边的小路上。
转过拐角,忽然发现车边靠着一个人。那人戴着口罩,单手插在兜里,懒洋洋靠在车门处,低头玩着手机。
“哥哥。”
高雨笙愣愣地看着他。
翟辰收起手机,抬头看他,取下口罩来露出个灿烂的笑:“吃饱了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
“咱俩的标点地图有亲密共享啊,傻了,”翟辰看不大清,挥空了一下才捶到他的肩膀,忽然凑近闻了闻,“你喝酒了,叫代驾没?”
“叫了,”高雨笙哑声道,“哥哥……”
“嗯?”
“你看着我。”
“干什么?”
“你以后,能不能只看我?”
高雨笙将人拉近了些。
“成啊,你刷一层夜光漆,我就只能看见你。”
翟辰只当他在发酒疯,笑着逗他。
高雨笙微微地笑,在初秋微凉的夜风中握住他的手,忽然间明白了。得到了执念的关爱,并不会填平心里的空缺,只会让人索取更多。独占,偏执,渴望,欲念,这一切的疯狂与不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