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H。M。缓缓地说道,“哎呀,我开始相信你真的认为安士伟有罪了。”
“我很确定他有罪。”
“昨天晚上你写信给玛丽·胡弥,发誓说你看到行凶的经过。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对方把他香烟上的烟灰吹掉,将烟直立起来。“照规矩讲,我向来反对表示任何意见,哪怕是谈天气。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在这整件事情里,最——最让我搞不清楚,也——不错,最让我生气的一件事,”他猛地比了个手势,“就是我完全什么事也没做!我想要帮艾佛瑞,我想要帮玛丽。我承认那很不合道德规范,我相信那是为了所有人好……结果怎么样?我遭到追捕!不错,先生,我要再重复一次:追捕!可是就在昨天,我被迫逃走的时候,我还想帮玛丽的忙。我向她承认说我在艾佛瑞要求下提供了药物。同时我也不能不指出詹姆士·安士伟是个杀人凶手;而且,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叫他杀人凶手。”
尽管这个人讲那些爱不爱的陈腔滥调,但他的真诚却强烈到盖过了他声音中的自怜。
“你看到他行凶吗?”
“我必须保护自己。如果我只写那封信的第一部分,你就会把信呈堂,而那很可能就救了安士伟——一个杀人凶手。所以我一定要确定你不会把信送上法庭。”
“哦,”H。M。用另一种口气说,“我明白了。你故意加进这段谎话,让我们不敢把那封信当做证据。”
胡弥挥手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他的神情变得更为平静。
“亨利爵士,我冒着相当大的危险到这里来,是为了要取得像我已经得到的那么多消息。很公平,呃?这样的确很公平吧?我希望知道的是我在这个案子上的法律地位。首先,我有一张昨天病重的证明——”
“是由一个就快注销行医资格的医师开出来的。”
“可是目前他还没有失去行医资格,”对方回答道,。要是你坚持要用技术性用语的话,我也就一定会用到。你知道,我今天上午的确到了法庭上。第二,检方已经放弃了找我当证人的想法,而他们已经结辩了。”
“一点也不错。可是,辩方还没有结束,你仍然可以给传来当证人;不管是为了哪一边都没关系。”
史本赛·胡弥小心翼翼地把香烟放在桌子边上,两手交握。
“亨利爵士,你不能传我当证人。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只要五秒钟就能把你整个案子给轰得粉碎。”
“哦呵?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争论怎么和解撤回重罪告诉,是吗?”胡弥的脸绷紧了,他很快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可是H。M。那无神的两眼中只有一丝邪恶的表情。“不用担心,”H。M。继续说道,“我是相当不正统的,更不用说是很不老实了。你真有那么叫人难以置信而大胆的厚脸皮来威胁说,只要我敢把你找回来作证,你就会上证人席去说你亲眼看到行凶过程的故事吗?喔!说老实话,,子,我还真佩服你。”
“不是的,”胡弥镇定地说,“我只要说实话就行了。”
“从你嘴里说出来——”
“不是,那没有用,”对方说着,带着很危险的表情竖起一根手指,“你知道,今天早上已经说了那不是一个道德法庭,因为玛丽有那种不当行为,并不构成她对谋杀案所作证词不足采信的理由。那么因为我打算无动于衷地把一个勒索者送到他该去的地方(我可以向你保证,英国人听起来并不会觉得这有多可恶),也没理由就此认定我对一件谋杀案所做的证词不足采信了。”
“啊哈,要是你那样恨勒索者的话,为什么现在又想来勒索我呢?”
胡弥医师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在勒索你。我只是告诉你——不要传我做证人。你整个案子关键就在一截不见了的羽毛上。你曾经一再地,甚至一成不变地大声问每个证人:‘那截羽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