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托公子福,老朽还可以。”
他说:“老年人出来走走对身子骨是有好处的。”
我说:“公子说的是,老朽已走过了大半辈子,临老来觉得有点累了,就又回到这个地方享点清福。”
他说:“是啊!这两年江湖上也不太平,您老人家还是在家中清静清静的好。”
我捋把胡须说:“看公子的面容是否有病在身哪?”我这是胡说,就像没话找话一样。
他说:“老先还真是个细心人,晚生自小得了一怪病,常年是医药不断。”
我一听他这么说自也知道他是在说假话,像他这么苍白的脸色在坐的都可以看到,又何止是我一人。况且他说医药不断,可他身上连一点药味也没有。我听完他的话说:“公子说话也挺直爽,老夫喜欢。”
他笑嘻嘻的说:“老先生也是个爽快的人。”
我也笑着说:“公子陪老夫吃一顿如何?”
他说:“自当照办。”
我吩咐小二再上把筷子,炒两个菜。我们也慢慢的拉着话,说说江湖中的事,谈谈以后的变化。正当我为死了的感慨时,他叉开话头问道:“老先生可知江南苏家?”
我问:“可是苏九州府上?”
他道:“正是。老先生认识他?”
我道:“苏九州在江南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仅次于红枫山庄柳庄主。”
他眼中一暗道:“可惜呀!柳大侠已然身故,就连他的大公子也没保得性命。”
我被他说的话搞的心中一酸,然后勉强笑道:“我们喝我们的酒,吃我们的菜,说什么死不死的哪?”
他也高叫一声道:“好,晚生陪老先生喝他个天昏地暗,不醉不休。”说完仰头把面前的一杯酒喝了个底朝天。我也喝干了杯中酒。
他又说:“老先生可真是好酒量。”
我说:“不行了,已经老了。年轻时我喝得最多的一次是连喝了五罐陈年老窖。也是我喝的最厉害,喝的最高兴的一次。可是这一转眼已经是二十年了。”
他现出向往的神色说:“李白说的就是好,‘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来,我们再干一杯。”
杯已见底,他又引用那位大诗人的话。引用大诗人的话想来他可能只是个书呆子吧!成日被父亲关在书房里读书,好考取功名。
夜已凉了,我已喝得微醉。而他也早已爬在桌子上不能动弹,而且他的口中仍然说着你的酒量真好之类的话。忽然间他哇的一声张口吐了出来,一地的酒臭气冲向我的鼻端,还好我也喝了酒闻的并不清晰。可是店小二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哪?”
我没说话,随手扔给他二俩银子,他就开始欢天喜地的收拾吐出来的臭物。而他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想他今天是走不了的了,就又吩咐小二给他间房子让他住一晚上,所有的房钱有我出。直到把他安顿好我才回房休息。没想到今天竟和他拼起酒来,想想就觉得有点好笑。
现在算来还有五天的路程,而离他们结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却不知到时候我该如何面对。我心下犯了难,我决定不喝他们的喜酒,只要他们的婚礼不出什么岔子,我就不会出现,完事后就在枫林里过完我的下半辈子。江湖虽然热闹却不是我呆的地方。头也晕的很,今天我喝的也不少。还记得上次和敏敏一块喝酒还是很早的时候,那次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起来头疼的要死,发誓从此不再喝酒。想到这儿我笑了,今天不是喝了很多吗?明知第二日会头疼,可我还是忍不住。酒到底是何好东西?
我起来时他可能还没起,因为我仍可听见他的鼾声。我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便一个人悄悄的离去。夜色还很浓,这只是黎明前最黑的一阵。各种小动物还没从自己的安乐窝中出来,整个夜都是寂静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这清脆的夜里到显很响亮。我不知不觉加快了向自己的脚步,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我也在正努力这样做。
就在五日后的早晨我进入了杭州城。早起的人们仍带着困倦的双眼走上街头,开始一天的营生。各种小贩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也是敏敏结婚的前两天。我先到苏府的周围转了一圈。那个后门处的小路现在有很多人,大都是杭州城外的村民在给他们送东西。队排的很长,一个总官模样的人在分发银子。众人也都非常高兴的接过银子点着头走了。晚上时我悄悄潜入苏府,这儿来了很多的江湖人物,无不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带着笑嘻嘻的模样给苏九州道喜。而且我也看到了二弟,他满面春光,带着笑脸迎接各路人物。这时一个响亮的笑声响了起来,执着着便听到:“恭喜啊!苏老弟。”的声音,这人是林伯均。
苏九州一看是他,立忙说道:“同喜,同喜。咱们兄弟俩很久没在一处喝过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林伯均笑道:“到时你可别一个独自跑了。即使看在贤侄女的份上我也要罚你三杯。”
二人说笑着走进屋里,说笑之声也不断传来。
我觉得无事可做正想离开,忽然一个黑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见没人跟过来就不再犹豫跟了上去此人的轻功很高,已不下当年的父亲。我看他背影有点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只见他风驰电闪的向城外的东南方向奔去。大约奔了半个时辰,他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座破庙。他静表我的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似乎是在确定有无人跟踪他。当然他不会发现我,所以就不会发现有人跟踪。我站在了旁静等他有何动静,又是半个时辰,又有一人向这急驰而来,速度之快也很惊人。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黑影无先后之分奔入破庙。我也紧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