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母本来的眉飞色舞一下子敛了去,变得纠结,下意识地问工作:“这么小啊?是做什么的?”
“还是学生,大四。”
“莱莱你……”原母眉头皱得极深,盯着原莱,有如审视,仿佛已看不懂自己女儿:“你在干什么啊?”
“妈,你先别激动,”原莱自己其实心也突突直跳:“你听我说。”
原母移开视线,胸口起伏。
“太小了吧……真的太小了……”她不停重复,还带着一些对此一时无法接受的恍神。
原莱搁下汤匙,转而握住她手,“妈,我很喜欢他。”
“喜欢能当饭吃?你现在十八岁跟我说这些我还听得过去,问题是你二十八了!”
原母激动难抑,口气已有点发冲。
“妈妈,”原莱更改称呼,换上了更加尊重正式的叠字叫法:“他让我有了新的生活信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认识他之后,有了重生的感觉。”
“都是感觉,不切实际啊。”
她怎么突然天真?
“可是我缺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原莱下意识回着,眼底已经胀满了泪水。
原母看到了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如山洪倾泻,可手仍被攥得极紧,她能感受到那种力量,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坚如磐石的认定。
回想过往,除了大学时谈的那个方姓男孩子曾让女儿哭过,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为了一个男人掉眼泪。
原因截然不同,一个是分手,一个是和她宣布要在一起。
“等会……我等会说,呜,我先哭会……”原莱抹着泪,抽噎着,泪花扑簌簌往外掉,无所顾忌地释放着积压了数年的憋屈,和近来的全部压力。
她的态度,仿佛要放下所有,又如同要架起一切,在这样恶劣的雨夜不辞劳顿回家,是多么焦切,或许是动了真格,把一片真心下注,不想给自己任何回头路了吧。
原母凝望着她,心头莫名酸楚,嘴唇也轻轻颤着,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莱莱你哭吧,哭吧,哭完了先吃饭,吃饱肚子我们好好讲。”
……
……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
原莱吃了很多,像个饿了一礼拜的流浪孤儿,直到胃被香暖的饭汤全部填满,才觉舒服了些。
原母倒是吃得不多,她一直心不在焉。
见女儿扒完了饭,立即正襟危坐,她知道总要面对一切。
“你说说看,”原母轻呵口气:“我听着。”
原莱双手叠在桌上,自愿交出主动权:“妈,你问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绝不隐瞒。”
“也行吧。”
原母同意。
原母问:“才二十一……”提到年纪她就无奈:“在哪念书啊?”
“魔都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