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捷克斯洛伐克新总统艾米。哈查——他曾承认自己不太懂政治——终于犯下了希特勒一直在坐等的一个大错误:他解散了斯洛伐克政府,并令部队准备开进斯洛伐克地区。次日,星期五,哈查宣布实行戒严。
希特勒迅速地作出了反应。他取消了前往维也纳参加德奥合并的庆祝活动的计划,以便为下一次入侵作好准备。
星期六,即希特勒最喜欢起事的日子,他以通常的灵巧采取行动了。首先,他指示凯特尔将军起草一份最后通牒,强令捷克不准抵抗,服从摩拉维亚和波希米亚的军事占领。
接着,他又向捷克和斯洛伐克领土内的特工人员发出了破坏的指示。与此同时,汉德逊正在给哈利法克斯打电话,要他谨慎行事。他怀疑“希特勒先生此时是否已作出任何决定。所以,本人认为,在本周末不在国外说任何话或发表任何文章是极可取的,因为这会促使希特勒匆忙采取行动。”
什么也不需要。当晚,希特勒派遣两名奥地利傀儡领导人,在五名德国将军的陪同下,乘车过了多瑙河,进了布拉迪斯拉发,冲进斯洛伐克新内阁的会场。
他们让阁僚们宣布斯洛伐克独立,但新内阁企图拖延时间,声称他必须首先与布拉格政府讨论局势。前任总理约瑟夫。提索原被扣押在一寺院里;现在,他突如其来,戏剧性地出现了。原来,身体肥胖的提索神父越狱脱逃。他要求斯洛伐克新内阁于3月12日即星期天上午开会。
在这次秘密会议上,提索透露:他已获得“邀请”,去见希特勒于柏林。
他说,他是在不是德军就是匈牙利军占领的威胁下接受这一邀请的。
3月13日晚7时40分整,里宾特洛甫将提索领进希特勒的办公室。元首表情严峻,忿忿不平;两名最高军事领导人即勃劳希契和凯特尔,分列左右;命令业已下达给陆军和空军,令他们作好准备,于15日早晨6时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指责说,“是多亏了德国才未被进一步肢解。”可是,捷克对德国表现出来的巨大自制力并不领情。他提高嗓门问,他们玩得是哪一种把戏。
他认为,斯洛伐克是想独立,他之所以阻止匈牙利占领这块领土,原因也就在于此。有个问题他想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澄清。
说这几个字时,他一声比一声高;然后,他把问题直接向提索提了出来:斯洛伐克想还是不想独立?
“明天中午。。。。。。。。。。。。。。。”希特勒挥动着手臂说道:“我将采取反对捷克的军事行动,由冯。勃劳希契将军完成。”他指了指这位总司令。
“德国并不想将斯洛伐克纳入它的生存空间。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立刻宣布斯洛代克独立的原因。否则,我就对它的命运不感兴趣了。为了让你选择,我把时间定在明日中午以前。到那时,捷克就会被德国这架压路机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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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入侵
“我把时间定在明日中午以前。这是阿道夫希特勒的最后通牒!
提索迟疑了片刻;然后给布拉迪斯拉发的内阁挂了个电话。并用德语说;他是在元首办公室挂的电话。他要他们明日上午召开斯洛伐克议会会议。当他确信不知其所以然的听电话者明白了他的话时;他便把电话挂了。他及时赶回布拉迪斯拉发;向议会宣读了由里宾特洛甫起草的独立宣言。反对宣言的势力垮掉了;一个名义上独立的新斯洛伐克便宣告诞生。
当天下午;在伦敦;张伯伦单枪匹马在下院英勇地回答关于政府为何不与希特勒对垒的各种愤怒的质问。英国对捷克斯洛伐克的保证跑到哪里去了?一个批评者问。他反驳说;那个保证只在无缘无故受到攻击时才适用。他说:“未发生此类的侵略。”
正当张伯伦在议会里寻找各种借口时;希特勒采取行动了;而且;与通常一样;把它弄得好像是反行动似的。这出戏的最后一节是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哈查;被过去几天来的事件搞得昏头昏脑又糊里糊涂的哈查;此时要求紧急会见元首——这是苍蝇自己要求进蛛网。
在吊了哈查的胃口数小时候后;希特勒终于同意见他。心理上已被粉碎了的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在女儿和外交部长的陪同下;登上了开往柏林的火车。由于心脏衰弱;他不能坐飞机前往。
正当哈查离开布拉格时;一个曾常常在近处看见过希特勒的英国记者来到了布拉格。此人就是塞夫顿德尔默。他发现;在文塞斯拉斯广场附近咖啡店的常客们;依然在悠闲自得地喝咖啡;不知外界有何事发生。
黄昏时分;脚穿白袜的苏台德日耳曼军突然从天而降。他们九人一排;列队进入广场;打着纳粹旗帜;口中高喊:“胜利万岁!胜利万岁!”跟在他们后边的;是打着捷克的三色旗的法西斯合作者。开始。
人们听从命令;向纳粹旗敬礼。后来;工人们涌到广场上;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们不给游行者让路。斗殴爆发了。警察支持的是游行者;他们边行进边高喊:“一个国家;一个人民;一个元首!”
如果说;布拉格只是象征性地失陷给德国;那么;捷克的工业重镇摩拉夫斯卡、奥斯特拉发——位于波兰边界——却在事实上已落入德国之手。希特勒卫队的精兵已在天黑后不久占领了这个地区;目的在于保护这个现代化钢铁厂;防止被波兰人占领。
在柏林;希特勒和他的客人们正集中在总理府的客厅内看电影《大势已去》。坐在希特勒身旁的是凯特尔将军。如果必要的话;凯特尔将随时发出入侵的执行令。
晚10时40分;布拉格开来的火车抵达了安哈尔特车站;但直到午夜后一个钟头;希特勒才召见哈查。他对凯特尔说;他之所以要等待如此长的时间;是因为他要让这位老先生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然而;这个拖延却增加了哈查的不安。待他与外长契瓦尔科夫斯基打党卫队的仪仗队前走过、进入希特勒的书房时;他的脸“紧张得红了起来”。
哈查向希特勒作了个私人呼吁;声言他从未与政治混在一起。他卑躬屈膝;请求希特勒饶恕。“他坚信;捷克斯洛伐克的命运已在元首手中”;德国的官方记录这样写道;“他也相信;只要在元首手中;它就安全无恙。”
即使如此奴颜卑膝;哈查也免不了要受希特勒一顿呵斥。在将特马萨里克和贝奈斯等人所谓的胡作非为重复说了一遍后;希特勒攻击说;“在新捷克斯洛伐克;贝奈斯精神仍然活着;虽没有表面化。”在希特勒的进攻下;哈查这个可怜虫步步退缩。突然;希特勒——出于同情或改变战术的需要——补充说;他并不是不信任哈查;他的“结论是;总统虽然老迈年高;此次来德;对捷克斯洛伐克可能大有好处;因为过不了几个小时德国就要干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