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尸荒野。”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眸里闪烁出一片泪光!
尹剑平惊得呆住了。
他简直难以计算,有多少人死在水红芍的手上,最使他痛心疾首的是,这些所死的人,几乎每一个或多或少的,都与他直接或间接的有着密切的关系。聆听至此,他不由自主地细细数着每一个死者的名字,以及与自己的深切关系,一时间,只觉得整个躯体都为之麻木了!
阮南道:“你在想什么?”
尹剑平一惊,苦笑着摇摇头不发一语。
阮南才道:“……燕二哥死得好惨,七孔流血而亡,是我一时心灵,闭住了呼息,一番瞎闯之后,总算命不该绝,而意外地逃得了活命!”
尹剑平喃喃道:“然后你老人家就匿居到这里来了?”
阮南摇摇头,说道:“那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他深深地又叹息了一声。
“是我锻羽而返,不意那个妇人却是放我不过。”他回忆着这段往事,慢慢地道:“那一天。也就是我返回的第五天,当我方自把燕二哥的尸身装殓埋葬好之后,忽然,那个水红芍率领她得力的两名女弟子找上门来。”
尹剑平心里一动,道:“两个女弟子?三叔可知她们的名字吗?”
阮南点点头道:“我当然记得,她们二人,一个名金珠,一名银珠,武功都非常了不起,的确得了那个妖妇真传,我当时率同十二门人,仓促应战,不想这一次败得更惨!”
尹剑平已经猜出了这一次悲惨的结果,不忍卒闻地低下了头。
“金翅鹰”阮南冷冷一笑:“结果,十二名门人先后伏诛,山舍火焚,被烧得片瓦无存,而我竟然义意外地逃得了活命!”
尹剑平芙)笑了…·下,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倒似乎与他肩“几分相似!
阮南颓丧地道:“经此一战之后,我更发觉到这个妇人的厉害,凭我当时武功,万万不是她的对了;她既决心要制我于死命,我的性命确是堪忧,果然随后的半年时间J运无时无刻不在惊险之中。这才促使我远遁尘世,来到这咀苦心练功。”
他那双眸子,几乎同尹剑平一·佯地浮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阴沉。
只有在身心饱受折磨之后,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网只眼睛凄凉地互州对观看。
谁也不再多说…“甸话,任何的…一句话,都会显得大多余,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即使复仇的意志与九死一生的求生过程也极其相仿!
甚久之后,尹剑平微微一笑,含蓄着几许怆怀道:“三叔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记不起来了!”阮南摇着他乱发蓬松的头:“总有十几快二十年吧!”
微笑了一下,他继续道:“山居无岁月,每天,我只是相同地练习着例行的功课,所吃的无非黄精首乌,野果山桃.日久天长,竟然收到了轻身益气之功,那年,我无意之间,发觉到了这座石洞,发觉了洞里的温泉,更悟出了沐浴健身之功,我的功力进展更有一日千里之势!”
说到这里,他那双眸子直直地看向尹剑平道:“直到今天看见了你,才像是忽然有所感,而使我体念到我的存在……你是我这多年以来第一次所看见的人,巧的是,竟然会是故人之子!”
他慢慢收缩起那双眸子,收成了两道细缝。道:“看见了你。使我想起了人生,往事。
也使我记起了仇恨……我……今天真是一个大不平常的日子……”
尹剑平感慨地道:“我真羡慕你,我想一个人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脱离现实,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捆缚的环境里,就像三叔你这个样!”
“你说的不错!”阮南冷笑了一声:“但是对于我来说,很可能这一段日子已经成为过去。”
“为什么?”
“因为看见了你!”
他那苍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些怒容:“看见了你,就使我不禁想起了你的父亲,就不禁触及了我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尹剑平冷冷一笑道:“阮三叔,你这些话我不便苟同,难道你没有看见我以前,就能忘得了加诸在你身上的那些仇恨?”
阮南喃喃道:“起先我忘不了,但是后来,尤其是近几年来,我确是忘了!”一面说,他把那张痛苦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一双手掌心里,甚久,他才抬起头来。“……这么多年以来,每日无时无刻不与自然相依,尽观山川流水,野鸟山花,仰看明月繁星,上体天心,深深感受着自然界的美好,而一切违背自然的内在外在因素。都是痛苦的源泉,渐渐地,我不再去回想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这样我过得极是惬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