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辈子要担很多责任。父母,朋友,妻子,孩子,事业等等,作为男人,这些都是无法逃避的责任,没人逼你担当,可你不能不担当。
世上有两种仇恨最为刻骨铭心,即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两者能够相提并论,抛开男人无谓的面子尊严不说,其实就是为了告诉男人,父亲和妻子,是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同逆鳞一般,稍有触犯,便是血海深仇。
世间两大仇恨,方铮正好遇上了一样。以他“人不犯我,我闲着没事也得犯犯人”的鲜明个性。怎能容得有人在他头上动土?以前方太岁的外号白叫的么?
面对怒火滔天的方铮,温森脸色一白,苦着脸道:“大人,你千万要冷静,不可乱了分寸啊,调兵……不是那么好调的。”
方铮大怒,瞪着温森恶声道:“老子乃京城守备将军,麾下五万多兵马,龙武军的冯仇刀,龙襄军的韩大石都是我朋友,加起来十几万人马,灭个四百来号人的土匪窝都灭不得了吗?”
温森苦笑道:“当然灭得,可是……我华朝任何一支兵马调动,都必须请圣旨,皇上赐下虎符,然后由兵部签发公文,这些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啊,否则就有谋反嫌疑了……”
方铮一窒,随即尖声大叫道:“我不管!妈的!这些程序走完,黄花菜都凉了,杨顺德那狗日的还不早把我老婆拿下洞房了?温森,去,赶紧拿我的腰牌,去城防军调兵,老子不管那么多,今天天黑以前一定要领兵出城!”
温森老脸一垮,豆大的冷汗霎时冒出。面色显得愈加苍白。
未得圣旨便私自领兵出城,这个……可是大罪呀!特别是前太子谋反之乱刚刚平息,如今皇上和满朝文武对兵马和军权正是非常敏感的时候,方大人若来这一出,就算皇上与他乃患难布衣之交,他也无法保得住方大人,朝中大臣和言官们参劾的奏章会把方铮活活淹死……
这事儿的性质,可比未得圣旨查抄太子府严重多了。
“大人,您冷静点……”
温森不敢接方铮的命令,犹自苦苦相劝。
正在这时,一个娇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谁要领兵出城呀?”
方铮和温森闻言脸色皆是一白。转头望去,长平正转过花园的回廊,一脸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咳咳,大人,今晚的阳光很皎洁啊……”深知公主厉害的温森,反应飞快的转移了话题。
方铮一楞,然后望着长平娇美的俏脸,脑门的青筋暴跳了几下,接着一咬牙,怒声斥道:“什么狗屁皎洁的阳光!”
目光直视着长平,方铮昂然道:“宓儿。今日情况紧急,我也瞒不得你了,所谓好汉做事好汉当,又所谓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人,还所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夫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呀?”长平大眼眨了眨,满头雾水。
深呼吸了一口气,方铮带着几分心虚,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道:“宓儿……罗月娘怀了我的孩子。”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方铮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松垮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蔫的耷拉着脑袋,等待长平的宣判。
温森捂着脸呻吟了一声,双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这对夫妻,静静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果然,长平很快便打破了沉默。
“你说什么?”高八调的质问声传入耳中,长平像只斗鸡般挺直了脖子,两只美丽的大眼散发出阴寒的杀气,死死盯着方铮,那眼神就像要把方铮千刀万剐了似的。
方铮嗫嚅着嘴唇,万分心虚的低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再次重复道:“那什么……罗月娘怀了我的孩子……”
“你这杀千刀的混蛋!”长平楞了半晌,接着像只发威的小雌虎似的,身形暴起,冲向方铮。然后对他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方铮被长平打得哀哀直叫唤,却不敢还手,双手护住脑袋,嘴里大叫道:“宓儿……冷静呀,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心肚里的孩子……”
“老娘杀了你,然后就一头撞死,大家都别过了!”长平犹自狠狠捶打方铮,打着打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