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优雅,还有着无数女子难以企及的高贵。
可也不过是孤芳自赏。
弯了弯唇,长公主移开视线,没再看镜中的女人。
“再过两个时辰便要放榜,你且去福安寺为吾儿祈福吧。”
淡漠的话音还未落下,若梨的心脏便因为那三个字猛地漏跳一拍,眼前隐隐泛黑,晕眩得直反胃,笔直的腰背也软了下来,险些跪倒在地。
她没想到,长公主竟是要让她去那里。
“殿下,若梨愿长跪宗祠为世子祈福,求,求殿下——”
“程姑娘,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没有资格入国公府的宗祠。”
后面的话被苏绣姑姑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她站在长公主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少女。
像在冷漠地旁观一只做着无用挣扎的垂死蝼蚁。
“舟儿过会要来请安,你退下吧。”
以帕掩面,姜锦芝打了个哈切,长睫悠懒地扇动,声音柔哑如常。
若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被春枝搀扶着,行走在春日早晨,温暖怡人的阳光下。
但她的身子一直在哆嗦,掌心冰凉,仿佛在冰窟里浸过一遭。
春枝入国公府还不到三年,所以她不明白主子为何会这般恐惧。
只是她这样,她没法不担忧。
主仆二人和来时一样,跟在苏绣姑姑身后,当她们走到后花园时,遇到了正要去皓月院给母亲请安,陪她用早膳的裴屿舟。
原本他只是余光瞥过,下一刻便皱起眉,侧过脸正眼看向前方缓缓走来,面色苍白,步履虚软的少女。
“世子。”
双方相距不到五步,苏绣姑姑停下,屈膝给少年行礼,若梨与春枝紧随其后。
在她们即将与他擦肩时,裴屿舟却顿住脚步,再次看向眼神空茫,孱弱无力的女孩。
“程若梨。”
他唤了她一声。
只是刚开口,少年的眸中便划过一抹懊恼。
她都说过不见,他堂堂一个世子至于把脸送过去给她打?
若梨死寂的眸中裂开一道细弱的缝,挣扎出一丝不甘和哀求,可当她要看向裴屿舟时,却先对上了苏绣姑姑冰冷的眼眸。
余光中,原本在她身侧,目力所及之处的少年已迈开长腿,与她们背道而行。
苏绣转过身继续走,仍停在原地的若梨泛白的唇瓣轻轻翕动了两下。
声音小得连春枝都不曾听清,但她没有询问。
因为苏绣与其说是送,倒不如说在监视。
殊不知,背对她们的少年停顿过片刻,方才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