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追上剩下的半截,近至眼前了,再度翻开旧账:“我好歹知会你了,没趁你睡着偷袭。”
乔苑林不忿道:“因为我不装睡。”
梁承问:“十六岁那年,是初吻么?”
乔苑林被戳中死穴,他在说此刻,梁承偏要提过去挟制他。他不聊了,转身往家走。
而梁承在背后说:“我是。”
庆幸是黑夜,乔苑林脸上的红才不那么明显,但他自己感知得到热度,要烧起来,几乎是狰狞着五官冲回家里。
客厅,乔文渊躺在按摩椅上舒缓筋骨,贺婕坐在沙发上泡脚,一派养生会所的氛围。
乔苑林换了拖鞋就走,忘记打招呼。刚出院,大家正关心他,乔文渊问:“脸怎么红成那样,发烧了?”
“……我上火。”
贺婕说:“给你煮凉茶?”
“不用,我还闹肚子。”
乔苑林口不择言,说完躲回房间了。
相比之下,梁承简直镇静自若,回来后还陪二位家长看了会儿电视。
乔苑林洗完澡,趴在床上看老四的直播,耳朵直竖,一刻钟后听乔文渊跟贺婕回房休息,梁承进了对面的卧室。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在老四的直播间发评论:这有啥可看的?
挨了近千条骂,乔苑林捂着小心脏退出,钻被窝睡觉。他刚关灯,手指没离开按钮呢,对面的门响了。
乔苑林屏息,悄悄把灯打开。
梁承在门外敲了两下。
人大概都有做贼的天赋,乔苑林怕隔墙有耳,滑开手机发微信:干什么?
确认他醒着,梁承直接拧开门进来了。
乔苑林双眼发直,梁承穿着件深色浴袍,头发是湿的,脖颈至锁骨挂着一两滴没擦干的水珠。
他莫名烦躁:“你怎么穿成这样?”
“睡衣洗了。”
梁承说,“这不就是冲完澡穿的么。”
乔苑林撇开视线,随机盯住床头柜上的充电宝,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梁承在床畔坐下,下摆微敞露着笔直修长的小腿,沐浴露的香气飘满床头。乔苑林深呼吸,头昏,怀疑对方往身上抹迷药了。
大晚上的,亲过不久便共处一室,他惶恐道:“我想一步步来。”
梁承抬手摸向腰间。
“你干吗啊?”
乔苑林坐起身,“不能解腰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梁承的眼神像看精神科重症患者,从浴袍兜里拿出血糖仪,说:“晚上喝好几盒豆奶,给你测个餐后血糖。”
乔苑林:“……啊?”
梁承又气又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插好针头和试纸,乔苑林还懵着,梁承撕开一张酒精棉片,捉住他的手指指腹擦拭,然后咔哒打了一个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