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这道门槛,某狂妄邪魅之人竟然收敛的象个听话的小学生,老老实实跟在白衣侍者身后,中规中矩、悄无声息。
桃花瑾三才不管那套,东瞧瞧,西望望。
甬道简单修长,笔直向前,一路通往正殿。
四周人迹罕见的厉害,也安静的厉害。但一草一木,一房一室都自内而外渗透着一种优雅清绝,就如半空中弥漫的清雾,不会蒙了人的眼睛,但却是似有似无的慢慢把韵味沁进人的骨头里,让人不知不觉间肃颜起敬。
来到正殿门口,正殿门口中央,一人迎着阳光,颀身而立。
“二位上君可是让梅某等久了。”那人温温开口,秀色声音中笑意盈盈。
桃花瑾三乍见着这人面貌,突然呆了一呆。
只见此人顶上嵌玉梅花冠,长发齐整柔顺的垂于身前衣后,清浅容颜上,眉目单凤朝阳,隐在长而密的睫毛之下,波光潋滟,似能看透世间一切繁华过往。
额上正中心一朵滴滴欲放的五瓣梅花,温润纯净,随身形微微颤动。衣衫不是单纯的白,而是层层叠叠,或深或浅,清浅温润的反耀着阳光。
嫩白的双足轻立地面。十指尖尖,如极品新玉,微露于宽大雪袖之外……
好个让天地失色的人物!
……这人,桃花瑾三竟似曾相识,脑中于一瞬间转了几千几百道弯,赫然发现,竟是与吕竖的陈玉书有相似之处,但神韵品质,比之面前这位的风华绝代、雅逸神韵,却是云泥之别。
应该说……与自己更象一些。
原来如此!
扶皝扶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天上地下第一人,什么没有?又何苦,招惹我这株烂桃花望梅止渴呢?
可话又说回来,即使望梅止渴,也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是自己鬼迷了心窍,让人家扎扎实实解了一回渴,还真不能怪人家。
唉,怕是盘古开天以来,最大的笑话吧!
桃花瑾三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钝钝地难受。
绝色男子竟似在给桃花瑾三打量时间,见桃花瑾三收回目光,才轻挑秀眉,于翠黛远山间,眸中满是笑意,而身形微微下拜,“孤魂野鬼梅断魂,见过两位上君。”
如此美人当前,摇光立马活了过来,微扶美人手腕,哈哈大笑,“每次都这么说,若个个鬼都如梅师,那我岂不是要乐死……今日带个人来讨杯梅茶喝,不会赶我们出门吧?”
“冥君说笑,怎么会呢?这位……可是桃君么?”梅断魂蓦然侧身,温温目光投在桃花瑾三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然后笑意盈盈,“早有耳闻,果然名不虚传。”
没等桃花瑾三说话,摇光拉过他,指着梅断魂道:“这位梅君,便是我和扶皝的师傅。予扶皝和我而言,梅师亦师亦友,更算是你的长辈,还不快快见礼。”
桃花瑾三收敛心事,面上神色恢复正常,微笑道:“在下桃花瑾三,见过梅君,多有打扰,见谅见谅。”
他又没教过我,凭什么让我称他梅师,单不叫!
梅断魂温润一笑,轻轻走上前,牵住桃花瑾三的手,往内殿走,且边走边说,“昨日,冥君就已派人递过话来。现贵客前来,自然是蓬荜生辉,哪有打扰一说?”
桃花瑾三不动声色望一眼摇光,后者眼眸轻轻阖起,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
哼,桃花瑾三心中暗哼——这兄弟二人,还真是一根肠上爬出来的,那鬼心眼耍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怎么就没把那人拍死在沙滩上呢?!
双方坐定,桃花瑾三转着手中的冰梅玲珑茶盏,笑道:“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就没被某个无德之人抢去呢,说到底,还是梅君有办法治他。”
摇光一听,大喊冤枉,“我哪里就是夺人之美的人了?而且扶皝尚且都要让梅矢分,更何况是我……掀了我的雪殿,也不敢呀。”
梅断魂淡淡一笑,淡淡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