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的。”她轻松地晃晃脑袋,见他如此的为自己紧张,心忍不住微微一动,“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他颇为不赞同地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呀?”
“知道知道。”她很识时务地点头再点头,心中涨得更加满起来,他在关心她吗?真正地关心她吗?
“既然知道还这么毛躁!”他瞪地一眼,将她缠着绷带的左手小心地检视一番,而后轻轻放回她的腹上,再严肃地叮嘱她:“以后不许这样随便乱动了,知不知道?”
“是!”呜,记忆里从来不多话的大男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啰嗦起来?
“你呀,身边如果没人好好地看着你,还真让人不放心呢。”他叹息地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才不是呢。”她拒绝他的话里语意,简直看她不起嘛!“我从小就一个人,不是一样健健康康地活到了现在?”谁又会不放心她呢?呵,反正不是让她出生的“爸爸妈妈”!
“我啊。”他含混低语一句,却不敢让她听见,“方筝,我们是……朋友吧?”他垂着头。
“什么?”他的声音也太小了一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他依然低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生怕弄砸了好不容易才建立的轻松而祥和的局面,“我想问问你,我……你愿意认我这个朋友吗?”紧张,是他此时此刻惟一的感觉。
“……好啊。”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应一声。朋友吗?他与她,可能吗?
“真的?!”他一下子抬起几乎垂到床下的头来,双眼晶亮,“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一迭声的问语,让她重新展露出笑容来,“或者你后悔了?”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后悔?”他马上摇头,“天知道我有这个想法多久了!”
“你——”他到底是怎么了?心中淡淡的怀疑依然存在,但这一刻,在她望着喜逐颜开的他的这一刻,她选择去忽略那一丝淡淡的内心阴影。她……也想要与这男人好好相处啊!
“我是雷诺,请多多指教!”他郑重地伸出手来,认真地做起自我介绍。严肃的模样,仿若他与方筝是平生第一次相见……一切,就从朋友开始做起吧!他与她的未来,就从……朋友开始吧。
他与她,一坐一躺,一严肃一认真,谨慎的模样,仿若初识。
从来没有过的平生头一次,他与她相淡甚欢——
“到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收拾收拾。这间房子我其实很少回来住,有点乱,你不要在意。”
“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她淡淡地笑着,看着他在偌大的屋子中转来转去,忙得满头大汗,不由摇摇头,“雷诺,不要再整理了,这里已经够好的了。”他如果再整理下去,这原本整洁的屋子才会越来越乱呢。
“我应该事先先打扫一番的。”他懊恼地抓抓头发,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回他身边来,“让你见笑了,我笨手笨脚的,什么家事也不会做!”临时抱佛脚,果然是会露馅的。
“哪里,你比起其它更不会做家事的男人们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她见他沮丧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一劝他,免得他再自我加压,自怨自艾个无休无止。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明白我有多糟糕的。”他看也不看地坐在地板上,闷闷不乐。
“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吓跑我呀?”她望着这越来越陌生、却义愈来愈熟悉的大男人,有些想笑。
“没有的事!”他急急地反驳,立刻抬头看她,脸的焦急,“我欢迎你来还欢迎不来呢,又怎——你在笑我?!”他瞪大眼,顿时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得也笑出声来,“方筝,你还说我不是雷诺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还是方筝吗?”他与她,都变了啊,却越变越开心!
“呀,我也被你传染了吗?”她也将双眼瞪得大大的,与他大眼瞪小眼。
“完全正确!”他笑着大喊一声,将头靠在茶几上,神情悠闲。
“看来我们两个都需要去看一看医生了。”他与她,其实都是少言寡语一族的啊。
“在医院整天吵着要离开,终于如愿以偿了,可现在又在对它相思欲狂?”他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在医院也挺好的。”方筝微微一笑,“我一直有个疑问呢。”
“和我有关?”他掀一掀眉毛。
“当然。”不然她问他干吗?“你是如何让林大哥说出我住院的事的?”在医院突然见到他,她真的吃了一惊呢。
“用拳头——信不信?”对于那个与方筝关系很亲密的男子,他一有心存芥蒂的。就算知道他早已娶妻生子,平日对方筝又是照顾有加,但忆起他在方筝心目中的地位——还是颇为不爽的。
“少唬我了。”林大哥是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林大哥是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最佳典范,他才不屑同人拳脚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