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过几日便是柳相生辰,届时你可与我同去,我替你引荐!”
虞兰川闻言一愣,片刻后缓缓摇头:“大人,来日方长,下官并不急于一时。”
“即便不急于一时,你也须透露些诚意。朝臣俱是知晓你从前独来独往,无有交好之人,如今既已起了结交之意,便不要藏着掖着。”
虞兰川眉眼微拧,面容挣扎。
张覃也不催,只抿了口茶。
半晌后见虞兰川一揖到底:“多谢张大人,下官届时定然备些厚礼,绝不让您与柳相失了面子!”
张覃闻言摆了摆手:“莫要备厚礼,柳相为人清正,不会收的。”
他思索片刻:“但他极爱吃苏式的点心,你不若备上一些,想来会令他开怀!”
“谢大人指点。”虞兰川含笑道:“如此,下官便仰仗大人了。”
张覃心下满意,虞兰川这才转身离开,无人看见他方一转身,眼中笑意便已冷却,再不见方才殷勤神色。
而泰亲王府这边,陵游多日审问胥文英,终有了些突破。
众人听着陵游转述的招供之言,不由眉心拧紧。
容昭沉声道:“他招供称,青州之时曾听见刘敏与吏部的一位朝臣有所来往?”
“是。”陵游颔首:“刘敏有一次与胥文英对饮,曾在酒后无意间说漏了嘴,言及与吏部一位大人谋划了些大事。还说此事若顺利,他便会扶摇直上,再也不必做任人摆布的蝼蚁!”
“想来便是箭簇一事了。”明砚舟温声道:“且他此后确实连跃数级,成为司礼监掌印。”
容昭颔首:“你所言有理。”
她转向陵游:“刘敏可还曾说了些别的?”
“未曾。”陵游摇头:“胥文英说,此后刘敏似乎醉得很了,倒头便睡了过去。且他彼时也不算清醒,思及自身安危,便再未敢与刘敏提及过此事。”
“如此说来,倒也在情理之中。”容昭垂下眼,脑海之中却似有一堆线团,理不出头绪。
明砚舟思索片刻,低声道:“彼时我与兄长审问两名刺客,他们曾提及幕后之人官职极高,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突厥探子藏在府中。”
容昭闻言,眼前一亮:“官员的任免可有记录?”
“吏部的架阁库中应有案卷。”
“如此,我们可有法子去一趟吏部,翻阅近十年的官员任免记录。想来当年在吏部任职、且如今手握大权的朝臣,应是不多的。”
明骁舟一直未曾开口,此刻闻言,沉思片刻:“我们是要找这样一个人,但要避开羽林军潜入宫中翻阅案卷,难度极大。”
容昭沉默半晌,终是承认:“王爷所言极是。”
她拧紧眉:“可若不去翻案卷,我们还有什么方法可知晓官员的任免?”
半晌后,明砚舟勾唇一笑:“纸质案卷无法翻阅,那我们直接去问知情之人如何?”
容昭闻言,恍然抬眼:“你想到谁了?”
明砚舟瞧着她,此刻却并不开口。
容昭思索片刻,眼前一亮,二人异口同声道:“陈让!”
明砚舟点了点头,随后温声道:“在清河之时,曾打算设宴问他青州之事。既如此,何不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