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帝听着他的话,心中顿觉满意,半晌后只颔首道:“柳卿所言极是,若是放在以往,国主要借二十万两,朕必是不会眨一眼!可如今我大胤也入不敷出,实在无如此多的银两可借。”
索绰罗衍见他话语中一再推辞,心下不虞,他未再接话,只低头喝了盏酒。
完颜芷闻言,轻勾起笑:“那不知陛下可借于我突厥的钱财能有几何?”
荣成帝顿时求救般地看向柳青河,只见后者含着笑,温声道:“此事还需户部清算几日,公主莫急,我汴京城中风景极好,这几日您与几位使臣大人可四处游玩,以观不同的风土人情。”
“也好,如此我等便静候柳丞相佳音。”完颜芷微微一笑,随后起身端起酒杯朝荣成帝遥敬:“也多谢陛下慷慨。”
荣成帝知晓如今这钱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了,他心下愤懑,面上已无甚笑意。
古齐月见状,抬手为他斟满了酒,低声道:“陛下无须担心,金矿不日便要到汴京,届时困境可解。”
荣成帝闻言,面色稍霁,他长长叹了口气:“如今也就你能体会朕的心情了。”
古齐月微微一笑,放下酒壶,又袖手走入了阴影之中。
柳青河饮了盏酒,笑道:“不过,若我大胤此次能助突厥度过难关,不知突厥可能予我大胤一些诚意?”
“柳丞相,您要我突厥拿出什么诚意,尽管开口,若我突厥能做到,必不推辞!”索绰罗衍闻言,朗声一笑。
柳青河勾起唇角:“也不是什么难办之事,我大胤与你突厥缔结盟约,秋日里便遣人赠送了丰厚的礼,但到今日,我大胤都未能瞧见突厥的回礼。”
索绰罗衍闻言,微微勾起笑,他未曾想到大胤朝臣之中与完颜宗暗中往来的,竟是这位丞相大人!
只见柳青河神情自若:“我大胤愿予钱财,也不过是担心一朝盟约无效,两国再起战火,届时百姓便苦。”
“是啊是啊,柳相所言极是。”堂下朝臣纷纷附和。
只明砚舟与虞兰川几人,神情淡淡,丝毫不为所动,静待他的后文。
果然,柳青河扬声道:“使臣有所不知,我大胤一向重姻亲与血缘,口头盟约始终没有两姓联姻来得牢固,不知突厥可能嫁位公主过来,以示盟约永结,永不背弃?”
“此法甚好啊!”孙如海闻言,顿时赞同道。
“柳相忧国忧民,我等惭愧。”张覃站起身,朝他一礼。
柳青河作势避开半步,面上神情真挚。
虞兰川冷眼瞧着,心中顿觉好笑:极力主张求和、全然不顾北境五州百姓存亡之人,竟也配得上“忧国忧民”这四个字!
他面上笑意微冷。
荣成帝拧着眉思索了片刻,微微颔首道:“柳卿此法倒是甚好!”
索绰罗衍闻言,佯装震惊,他缓缓看向身旁的完颜芷:“陛下有所不知,我突厥云英未嫁的公主,仅剩我身侧的这位。可是,她已是在与突厥一位骁勇善战的部落主议亲了!是以此事事关重大,我实是做不了主,还须去信报与国主定夺。”
柳青河闻言一笑:“那便请索绰罗大人尽快去信突厥,若国主愿意割爱,我大胤定会诚心以待,必不会使公主受委屈!”
完颜芷听清了柳青河之言,面色未变,只抬眼望着他,笑道:“早便听闻二位亲王殿下已然娶妻,不知大胤还有哪位王孙未曾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