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
“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手尾!靖安府衙门也好,陵卫也好,谁都查不出!”
“倒不是怕手尾的问题,那一千两银子本来就是给我们的。”
“给我们的也不能放过——呃,你说什么?给我们的!”刘真眼睛瞪圆,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老孟,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只要我们今晚能抓住一个人,这一千两银子就可以安稳进袋。”
“谁?你说!”
这一瞬间,刘真的气势堪称神挡杀神佛阻灭佛。孟聚相信,即使自己说出的名字是六镇大将军拓跋雄——不,哪怕是大魏帝国的皇帝拓跋晃——这厮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抓人的。
孟聚嘀咕道:“胖子,你的贪财怨念真是太可怕了,你死了一定会变成财神的。”
“老孟,你说什么?”
“没什么。还记得今天我们查秦家的那个车队吗?当时我盘查的那个红头发家伙——就是他了!”
刘真跳了起来,怪声叫道:“什么?那个乡巴佬?他值一千两银子!?”他急得原地转圈跺脚:“早知道我当场就把他……不过现在也不迟,我们还可以去抓他!”
两人商量了一阵。刘真对本地的情况比较熟悉,他很有把握地保证,秦家一行人准会在靖安城里投宿,因为靖安城内也有秦氏的酒坊和产业,而秦氏的车队是不敢在城外过夜的,他们带了那么多货,深秋马肥草长,正是草原魔族南下掠夺的好时节,他们的侵袭小队经常出没在荒野草原上的,象秦家这种携带大批货物的车队,是魔族袭击的最好目标了。唯有倚靠驻军和高大城墙,商旅队伍才能得到保护。
“今晚我们就把秦氏的地方都抄了,挖地三尺也要找那小子出来!不能等明天了,万一明天这厮跑了,我们上哪去找人?”
孟聚也同意事不宜迟,事情拖过今晚怕就有变数。但秦家是靖安的大户,靖安城内秦家的产业有好几处,光是酒楼和客栈就有三家,另外还有秦府的家宅——上百间房子,还有城外的三个庄园——一个边境家族豪富到如此地步,这让从洛京过来见惯大场面的孟聚也咂舌不已。
“这么多地方,那个红头发的小子究竟在哪里呢?”
按照刘真的想法,管他在哪里,今晚靖安陵卫全部大出动,连同靖安府衙门的捕快和民壮,连夜就把秦家的产业统统查抄——只要刘真大爷一吆喝,以他交游广阔的关系,连夜召集百十号人不成问题,若还不够,城外的边军营地那边他也有朋友,也可以叫进来帮忙。吃大户的勾当大家都喜欢,反正有叶迦南在后面撑腰,闹得再大也不怕。
孟聚直摇头:“胖子,不说这样搞事后怎么收场,就是这个搜查也不妥。我们百来口人,没办法同时对五六个点形成包围。
若是集中人手先动一个点,万一抓不到人,那就走漏了风声,秦家的其他点就会提防躲避,疑犯也会闻风逃逸,那时我们就没法交差了。”
“老孟,你真是书生,想得太多了。秦家不是老幼就是妇孺,打算盘的商人哪有胆子反抗我们?我们分兵几路,同时动手,一个点去十来个人就能顺顺当当把事办了。”
孟聚还是摇头。刘真太大意了,他已习惯在陵卫的赫赫威名下,抓捕对象总是乖乖束手就擒了。但如果叶迦南说法是真的话——灭绝王阮振山出现在秦家的队伍里,这本身足够说明问题了——跟叛军做兵器生意的秦家绝非良善之辈,他们在面临绝境时更不会乖乖就擒。
但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跟刘真解释。虽然孟聚确信刘真跟秦家没有关系,但他不能确认刘真跟拓跋雄也没有关系。
刘真不死心,拍着胸膛嚷嚷着保证:“老孟,我叫过来的,都是过命的好朋友,好兄弟!只要咱发一声话,不要说区区一个秦家,就是官府衙门他们也敢砸了!这个,老孟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种亲和力,擅长交朋结友——拿民间说的话来形容就是:“交朋友比狗虱传得还快”——不过刘真的话只能打两折听,他所谓的“过命好兄弟”,孟聚估计也就喝过两顿酒的交情。
孟聚冷笑:叶迦南最怕的就是军方知道此事,刘真居然还去请边军的人帮忙?想死也不是这样找。
最后,孟聚还是劝刘真打消了这个主意,理由非常简单:“我们只有一千两银子,你这样动员几百号人,到时怎么分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真立即打消了这个主意:“老孟,我们两个过去,把这厮给逮了!”
从全城人到两个人,这也未免太走极端了。
孟聚哭笑不得。想到灭绝王当年驰骋中原十六郡破阵斩将夺旗所向无敌的气势,他苦笑:“胖子,你我这样的,上去个十个八个,人家全宰光也就撒泡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