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了个丑,无缘无故地羞辱了一个才华横溢的美丽女子,想着她离开时的羞愧表情,孟聚很是愧疚,他意气消沉,说:“不必了吧?”
蓝正却劝道:“既来之即安之,时间还早,我们不妨慢慢欣赏就是了。猪拱,等下若不精彩,孟长官看了不满意,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两位长官放心就是了,小的什么时候敢对您说过谎?”
猪拱再次唤来了几个艳丽歌姬,个个花容月貌,艳色惊人。当她们排成一排齐齐鞠躬行礼时,眼见香袖飘飘,春桃秋菊并蒂绽开,幽香扑鼻,连见惯世面的蓝正都有点失神。
猪拱有心讨好,凑趣问:“蓝长官,不知哪个最合您心意?”
蓝正却是口风甚紧:“这些女子,我看个个都很好——猪拱,你莫多事,表演就是。”
众位美女或是奏乐,或是舞蹈,或是歌唱,或是快板说唱,精彩表演一个接着一个,乐声悠扬,美人如玉,连孟聚都提起了精神,看得津津有味,大声呼好。
当众人正陶醉时,孟聚注意到,一个酒楼的小厮悄悄走进来,凑近猪拱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猪拱面色一沉,旋又展开,他说了几句,挥手让那小厮下去了,转头见孟聚望来,他立即换了一番讨好的谀笑,点头哈腰。
乐声震耳,歌舞正紧,孟聚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笑又专心看起歌舞来。
过了一阵,那小厮又快步进来,凑近猪拱说了什么,猪拱的脸色一下阴了下来。这下,连蓝正都注意到了,他问:“猪拱,可是出了什么事?”
猪拱忙又换一副笑容:“没事,没事——秋月的腰肢当真细柔,能扭成这般,真是难得!”
“有急事就去吧。我和孟长官在这看歌舞,也不用你这蠢物陪。”
“让长官见笑了。天香楼有几个客人喝得多了,弟兄们劝不下,杜老板请我去看看。那,蓝长官,孟长官,二位只管安坐,小的失陪片刻?”
“去吧,去吧!”
猪拱匆匆离开,蓝正淡淡地向孟聚解释道:“天香楼在猪拱的地盘里,是他罩的。”
看猪拱的表现,孟聚早猜到几分,他淡淡点头:“蓝长官,看,左边第二个女子,甩袖当真好看!”
“呵呵,我倒是觉得打头的阑衣女更标致点,孟长官觉得如何?”
二人轻声谈笑,其余三人也凑近来,奉承话不断。众人正开心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响,象是有什么重物砸到了墙壁上,接着隐隐听外边传来叫骂声、打斗声和惨呼声。
孟聚与蓝正对望一眼,二人只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谈笑风生。
黑手鬼、大脚罗和汤面七三人出于好奇都想出去看看的,但看蓝正和孟聚这样,他们也跟着继续安坐,不动声色。
孟聚以为事情很快会平息下来的,但出乎意料的,打斗竟是越来越激烈了,“砰砰砰”声接连不断,女子的惊呼声、男子的惨叫和叫骂声一声响似一阵,脚步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突然,只听“篷”的一声巨响,房间门被从外砸开了,一个男子撞开木门飞了进房内,恰好摔在歌舞表演的地上,浑身血污,四肢摊开,昏迷不醒,也不知是生是死。
正在表演的歌姬和乐师齐声尖叫,花容失色。
孟聚一言不发,蓝正脸寒似水地说:“汤面,你出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的豪强在惹事。叫猪拱进来,我有话问他!”
汤面七应声站起,快步走出去。但他刚走出门口,立即就回来了,肃容道:“蓝长官,猪拱怕是不行了。他被人打得昏过去了,满头是血就躺在门外。”
蓝正霍然站起,与孟聚对视一眼,二人并肩大步走出去。
整个天香楼已经乱成一团,惊呼声、惨叫声、受伤者的呻吟声混成一片,东西在接连不断地破碎,女子们尖叫着在回廊里到处逃跑,衣着华丽的客人惊恐地躲在角落里,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碗碟、花盆、酒瓶等杂物,很多门窗都被打了个稀烂。
从三楼往下看得清楚,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军汉正在楼道和大堂间到处追逐逃跑的女子,放荡的笑声和嚣张的喊声不绝于耳:“来啊,小娘子~~”、“哈哈,欧阳青青在哪里?快出来!”
喝醉的军汉们追上了一个跑得慢的女子,当众就要撕着她的衣服,眼见那女子尖声呼救,几个护院和店伙计上前去阻拦,双方厮打起来。军汉们虽然喝得醉,身手却依然灵便。一群店小二和护院如何是他们对手,当场被揍得七零八落,落花流水,地上躺满了呻吟的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