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灭了烟头,提溜起屁股下边的马扎,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多年以来,我形成了一个习惯。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去西厢房屋里一趟,对着十几块空白的木牌子呆呆的坐上半天时间。
“哎,陶……嗯,今天你是什么病来着?”
我闺女蹦跳着拦在我面前,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哦,陶瞎子,你是不是又要去西厢房见朋友了?我也想去玩。”
闺女抬头看着我,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珠,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人。
“你去干吗,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又不认识。”
“多见几次不就认识了嘛!”
闺女丝毫不理会我无力的拒绝,伸手扯着我,穿过小院,把我拉进了西厢房里。
不知道多少年了,这整个儿小院,所有的陈设一点儿都没有变过,还是保持着当初我和任诗雨刚搬来时候的那个模样儿。
就只有这间西厢房,多出了十几块七寸高矮,三寸宽的木牌子。
没错,这些都是灵牌。
每一块灵牌都对应着一位已经去世的朋友,但所有的灵牌上都没有名字,也没有任何标记。
我之所以选择这间西厢房作为放置灵牌的地方,是因为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一个叫王玥的女人,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现在她早已不在人世,甚至就连留下来的遗物都少的很可怜。
这间西厢房,也就成了我唯一能够怀念起她的地方了。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拿起了放在一块灵牌前边的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来,视线微微模糊了一下。
有很多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这其中也包括我和王玥的过往。
我已经记不住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她又是怎么死的。
但我却可以清晰的说出她的名字,知道这个日记本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每次在触摸到日记本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鼻子发酸。
我想,在她生前,我们俩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所以我才会在潜意识之中对她如此在意。
“陶瞎子,这块牌子是谁的?”
闺女好奇的问我,我没假思索,立马就回答道。
“王玥。”
“王……玥,嗯,听名字应该是个阿姨了。哎,她漂亮吗?”
我没有任何迟疑,连脑子都没过,就下意识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