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大笑起来,附在柳鹤亭耳畔,轻轻说道:“我师傅说起话来,虽然一板一眼,但我说话
却是风趣得很,有一日开封中州镖局几个镖头,不耻下问地来拜访我师傅,我师傅恰巧有俗
务去游山玩水了,我当仁不让,自告奋勇地出去与他们应酬,和他们说了半天话,直把他们
几个人都说得弯腰捧腹!几乎要笑出眼泪,还有一次……”他挺胸凸腹,侃侃而言,言下极
是得意。
柳鹤亭听他将“不耻下问”与“拜访”连在一处,又将“俗务”与“游山玩水”交为一
谈,已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听他说到“还有一次”,生怕他还要说出一些自己的得意之事,
赶快接口道:“极是!极是!兄台的言语当真是风趣得紧。”
虬髯大汉哈哈一阵大笑,刹那之间,便已将方才的悲哀痛苦忘去,陶纯纯嫣然含笑,站
在他身侧,这两人一拙一巧,一敏一钝,相去之远,当真不知要有若干倍。
虬髯大汉大笑数声,突又长叹道:
“老弟,你可知道,世人常道,绝顶聪明之人,大多不能长寿,是以我也常在担心,只
怕我会突然夭折而死!”
柳鹤亭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虽然好笑,却再也不忍笑出声来,只听陶纯纯嫣然笑
道:“阁下虽然满腹珠现,才高八斗,而且说起话来,妙语如珠,满座生风,但为人处世,
却是厚道得很,你说是么?”
虬髯大汉拊掌笑道:“极是极是,半点不错——”突地愣然瞧了陶纯纯两眼,浓眉深
皱,似乎又非常诧异,接口道:“我与姑娘素……素……?”一连说了两个“素”字,终于
想起了,接口道:“素昧平生,但姑娘说我的话,却是一句也不错,像是与我早已青梅竹马
似的,这倒真是怪了!”
“青梅竹马”四字说出口,柳鹤亭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却见陶纯纯仍然十分正经他说道:“你行事这般厚道,非但不会短命,而且一定长命百
岁,只有等到九十七岁那年,要特别小心一些,最好不要与女子接近,过了这年,我担保你
能活到百岁以上!”
柳鹤亭剑眉微剔,方待说话,却听那虬髯大汉已自哈哈笑道:“九十七岁,哈哈,不要
与女子接近,哈哈,九十六岁时我纵因女子而死,也死得心甘情愿得很,只怕……
语声未了,柳鹤亭面寒如水,微“嘿”一声,已忍不住截口说道:“纯纯,你可知道你
方才说的是什么话?”
陶纯纯眼波一转,面上突地满现委屈之意,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虬髯大汉浓眉一轩,还似要为陶纯纯辩驳几句,柳鹤亭又自正色接道:“纯纯,戚氏兄
弟玩世不恭,专喜捉弄他人,那是因为他们生世特殊,遭遇离奇,你若也学他们一样,便是
大大的不该了。”
陶纯纯粉颈垂得更低,长长的秀发,有如云雾一般,从肩头垂落下来,柳鹤亭生具至
性,听了那虬髯大汉的言语,虽觉哭笑不得,但又觉此人当哭则哭,当笑则笑,心中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