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得好,急死这老处男算了。
“那么,大人您便平心静气地再等一年好了,总归您是男人,与女人不同,女人过了十八岁便没人要了,男人哪怕到了八十岁,一样可以对女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莫急。”我道。
季燕然边咳边笑,摇着头道:“你这丫头!你这丫头!”
“大人方才说火势是由楼下起来的,那大人又是如何上得楼来的?”我偏过脸去看他。
他眯起眼睛,轻声地道:“为兄闻到烟味儿时便料到楼中失火,一时未曾多想便冲往七楼来寻灵歌,谁知找遍整个七层都未曾见到灵歌的人,于是才下到六楼来继续寻找,方才一根梁子塌了下来挡住了走廊,为兄很费了些功夫才能寻到这一间来。”
原来如此,之所以与下楼来的我们错过了,想必他走的是另一端的楼梯。
“家兄他们应当安全撤离这楼了罢?”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岳清音此刻必是安全的,否则季燕然也不可能丢下遭遇危险的他而先跑上来找我,毕竟火势是从楼下而起,在七楼的我们还有一点安全时间。
“清音一直在贺员外为他准备的一间临时房内替贺二少爷验尸——想必灵歌你已经知道方才发生的案件了罢?为兄见到那柳小姐下来旁观了一阵又上楼去了——那临时房间并未在陶然楼内,而是在前院儿,清音他很是安全,是以灵歌可以不必担心。”季燕然道。
嗯,不必担心了。只要岳清音安然无事,一切就都好。
屋内烟味愈来愈浓,幸好我们挨了窗坐着,时时有风吹入,不至于因火将氧气烧没了而窒息。然而火势已经迫在眉睫,我的全身早被热浪逼得汗湿,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懵。
“大人……”我昏昏沉沉地望向季燕然,“灵歌只怕撑不住了……幸好……幸好可以死在你的前面……”
“灵歌……”季燕然眉头紧皱地望着我,“莫说傻话!”
“我若先死一步……大人会难过的罢?”我笑起来,笑得十分恶意,“自此之后你我之间便可彻底扯平了……看着心头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痛苦的滋味……大人也来尝一尝罢……”
季燕然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的痛楚,复又睁开,笑着道:“你这个……小坏丫头!像小猫儿一样的爱记仇呢!……不若这一次你我再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我歪头靠在墙上,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赌这一次灵歌你死不了的,”他亦开始笑得费力,“赌注是……若为兄赢了……你还恨着我也好,不愿再理我也罢,都不许……不许再说什么形同陌路的话……为兄即便再讨嫌,好歹……好歹也是唤令尊做伯伯的,说来……也是你的兄长,将来也得讨你一杯喜酒喝的……”
“你若输了呢?”我有气无力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那我便拼命活着,活到一百岁,让我在这随后的七十多年中,日以继夜地用失去心头之人的痛楚来折磨自己,以替灵歌你解恨,可好?”他笑道。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眼中一阵刺痛。
“你输定了……”我喃喃着道,“火烧过来了……”
“灵歌,”他忽然凑到我的耳边,低着声道:“还记得将你我救出怒马寨的那个神秘人么?”
我一个激凌睁开眼睛扭脸去望他,却因离得太近险些鼻尖蹭到了鼻尖,连忙又扭回去,道:“大人是说……那个人……还会出现?”
季燕然仍旧压低着声音,笑道:“若为兄所料不错,那位神秘人自始至终都守在灵歌的不远处,保护着灵歌的安全……今日……他一定也会出现的……灵歌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谁么?”
“燕然哥哥有办法?”我重新转头望住他。
季燕然笑起来,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这四个字为何总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呢?”
“大人说罢。”我闭上眼睛,虚弱地道。
“只要为兄醒着见他一次,哪怕是在几万个蒙面人之中也能将他找出来,”季燕然笑,“为兄可以记住人的体形和动作特征,分毫不差。不过前提是必须看清他,若他用了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为兄便只能干瞪眼了。”
想不到他竟还有着这样的本事……不做侦察犬的确可惜了。
我掀掀眼皮儿,弱声地道:“只怕……灵歌已坚持不到……他找到我们了……”
意识恍惚中,眼前人影闪动,有谁轻轻弯下身将我抱起,手指在我的身上点了那么两下,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怪的是,临睡去前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有着无比的安然感。
作者有话要说:呐哈……本章原说因为字数不够,所以打算今天补几段来着,后来因为只差了50字不到四千,就只在里面补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于是便够了字数,所以亲们可以不用重新再看了,一点也不影响大局,直接看下一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