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还不定谁跟谁算呢,你小子点了岳老大睡穴大半宿,还在人家房间里脱了衣服勾搭人家清纯可爱单纯善良的妹妹,这若被岳老大事后知晓,只怕你小子的后半生就要天天晚上梦到死人目光了。
大盗替岳清音解了穴,又至外间将长乐与绿水的睡穴解开,就着尚未褪尽的夜色,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我用脸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重新坐回床边椅上,望着岳清音仍自沉睡的容颜,想一会儿要如何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又想一会儿将来怎样才能让他全盘接受大盗,不知不觉间眼皮打架,一时没撑住,还是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醒来时,岳清音的一只大手正抚在我的后脑勺上,抬起僵硬的上身,揉揉酸涩的眼睛,握住他正要离开的手,见已不再如昨晚般冰凉,再探手去摸他的额头,竟然已退了烧,皇帝老儿的药果然是极品!
心中欣喜,低声道:“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岳清音躺着点点头,道:“回房睡去,这里不必你守着了。”
“哥哥饿不饿?我叫绿水熬燕窝粥去……”我依旧无视他的命令,起身欲往外走。
“连为兄的话也不听了是么?”岳清音虚弱地冷声道。
“灵歌方才已经睡过了,现在一点也不困……”我回身望着他。
“不困也回房去,莫让我再说第三次。”岳清音冷着脸,加上脸色因失血过多本就苍白如纸,这下子看起来更加慑人了。
“想是灵歌太笨,还不如长乐伺候得好,哥哥既然觉得不舒服,那……灵歌叫长乐进来伺候便是了。”我低头委屈地道,岳清音压根儿不吃这套,冷眼盯着我毫不妥协,无奈之下,只得退出房来,见绿水和长乐跪在门外,不由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两人,问道:“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
“长乐(绿水)有罪!昨晚竟然沉睡过去,害小姐一个人伺候少爷……”长乐和绿水低头愧疚万分地道。
嗳嗳,这又是我的错……这些丫环小厮可是遭了罪了,自从我穿到他们家小姐身上之后,他们便没过过一天安省日子。
一时也无法说明情况好不让他们自责,只得笑着道:“无妨,昨夜我亦沉睡了一宿,这不,方才刚刚醒来。想是昨天大家都受了惊吓,兼之里里外外的一通忙活,身心俱疲,此乃人之常情。你们两个就莫再自责了,少爷受伤的事只我们三人知道,往后的一段日子恐怕还有的辛苦,取重避轻罢。长乐,你先进去伺候少爷,绿水去伙房让厨子熬燕窝粥,记得切莫令他们知道少爷在房内。”
二人应了各自行事,我便坐到外间的椅子上,既然岳清音不愿我在房内照顾他,我就悄悄地在房外陪着,以免又出什么变故。
坐了没一下,正觉得眼皮发沉,忽见长乐开门出来,道:“小姐,少爷请您进去。”
呃……这岳哥哥病在床上还这么难应付。
只得重新进了里间,长乐便关门出去了。见窗户开了半扇,想是岳清音让打开通风的,好在他的烧已经退了,略微开些窗户应当不碍。我蹭过去坐到床边,望向岳清音没有表情的脸,低声道:“哥哥有何吩咐?”
“你便在此待着罢……”他略感无奈地叹口气,“叫长乐将书房的小榻搬过来,困了在榻上睡。”
嘿嘿嘿,岳老大你终于妥协了,这真是人在病榻上,不得不低头哇,此时不欺负你更待何时?
我展颜笑道:“现在不急,今晚再搬罢。……窗户开着,哥哥可觉得凉?”
岳清音摇头,闭上眼睛待了半晌,忽然开口,道:“昨夜可有人来过?”
我心中倏地一惊,强作镇静地道:“不曾啊,整夜房内只我一个陪着哥哥。”
岳清音没有睁开眸子,仍淡淡地道:“若无他人来过,为兄伤口处的药又是谁换的?”
这下我可是真的惊了,这岳哥哥简直通灵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伤口的药被人换过了?……唔,是了,他也是学医之人,况这两种药药效不在同一档次上,带给伤口的感受必也不同,因此才被他察觉了。
此种情况下我若否认肯定不妥,今天中午大盗还要来给岳清音换药,届时岳清音肯定会知道这药与他此时身上的药是同一种,那样反而更会令大盗被他怀疑。
念头电闪,我不紧不慢地答道:“哥哥原是指此事啊……昨天下午哥哥熟睡后身上发起热来,灵歌心中焦急,又不敢惊动府中其他人,遂只好亲自出府去请郎中。至医馆后碰巧有位游方郎中正在那里同馆内的郎中们切磋医术,见灵歌问诊便问是何症状,灵歌细细说与他听,他便说他恰有祖传治刀剑伤的良药,既可止血生肌又能退热消炎。灵歌见那馆内众医对他甚为信服,便暂且信了他的话,将他带回府来,那时哥哥正熟睡,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