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还是……这样?”他温柔地说。
“呃。”我说。
他又大笑,但没停下动作。“我最常想的就是这件事。”他的手缓缓在我背上游移,覆上我的臀部,绕圈、抚摸,“狱里的夜晚,当我和一群男人锁在一起,听着打呼、放屁和咕哝,我就想到我爱你的时候,你发出的那些温柔细微的声音,而我感觉,黑暗中,你就在我身边,轻轻呼吸,然后呼吸加快。我第一次要你的时候,你发出小小的呻吟,好像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的呼吸确实越来越快。在矿物质丰富的浓稠泉水的支撑之下,我就像上了油的羽毛一样跳动,我之所以还没漂走,只是因为我扣着他肩膀深刻的肌肉线条,以及下面紧紧钩着他。
“还有,我激烈渴望地要你,然后你在我身体下面抽噎、挣扎着,像是想要离开,但我知道你只是挣扎着要靠得更近,我也一样。”
湿热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手继续探索,动作轻缓,像在给鳟鱼搔痒,深深滑进我的股沟,滑得更低,探寻爱抚我们结合之处延展和渴望的那点。我颤抖着,难以自持地喘气。
“还有当我要你,你轻叹着带我进入,发出阳光中蜂巢那种轻轻的哼声,然后你发出小小的呻吟,把我带入祥和的状态。”
“詹米,詹米,求你。”我粗哑地说,声音在水面上回荡。
“还没,美人儿。”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腰,稳住我的身体,放慢我的速度,把我向下压,让我发出呻吟。
“还没。我们有时间,而且我还想听你那样呻吟。呻吟还有啜泣,就算你不想,却控制不了。我要你叹息,好像心要碎了一样,因渴望而尖叫,然后终于在我的怀抱中哭喊出来,这样我就会知道我让你很舒服。”
热流窜过股间,像标枪一样射入我腹部深处,我的关节松开,两手虚软无力地从他肩膀滑落。我的背部拱起,柔滑圆润的乳房紧紧压着他的胸膛。我在温暖的黑暗中颤抖,詹米的双手稳住我,我才不致溺死。
我靠着他休息,觉得自己像水母一样浑若无骨。我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刚刚发出了哪种声音,但我觉得自己无法好好说话。然后他又开始移动,在漆黑的水底像鲨鱼一样凶猛。
“不,詹米,不要。我无法再承受一次。”血液还冲击着我的指尖,他在我体内的移动是激烈的折磨。
“你可以,因为我爱你。”他的声音有一半被我湿透的发丝闷住,“而且你会,因为我要你。不过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用力把我的臀部握向他,一道暗涌的力量让我无法自已。我无力地瘫在他身上,像波浪碎在岩石上,他以坚硬残暴的力道迎向我,那是我在狂乱撞击中的定锚。
我像周围的水一样,柔软而不定型,盛装在他手框住的范围内。我哭喊出声,像被波浪吞没的水手,发出无力、半呜咽的哭喊。然后我也听到他的哭喊,同样无助,所以我知道我让他很舒服。
我们挣扎着上岸,离开地球的子宫,全身湿透,冒着热气,四肢因酒气和热气而发麻。我一到地面便瘫了下来,试着要拉我的詹米也在我身边倒下,光着腿跌在那堆袍服间。
我们无法控制地笑着,爱比酒更让人沉醉。我们依偎着找路,手脚并用,爬上第二层阶梯,不仅没帮到彼此,反而还阻碍彼此前进,在窄窄的空间里轻轻推挤,然后终于一起跌坐在第二层平台上。
这里有一扇没有玻璃的古老壁窗,可以看到天空,月的光芒在我们身上洒下银光。我们相拥躺着,让湿润的肌肤在冬日的空气中风干,等着狂乱的心跳慢下来,恢复均匀的呼吸。
一轮圣诞节的月亮高挂着,大到几乎要填满空荡的窗户。月亮如此亲密,如此凛然,难怪海潮和女人都得受这庄重球体的吸引。
但我自己的潮水,不再涌向那禁欲的、不孕的召唤,我自由了,这件事窜入我的血液中,令我为之战栗。
“我也有礼物送你。”我突然对詹米说。他转过身看我,大手坚定地滑过我依旧平坦的腹部。
“你有了吗?”他说。
此时,整个世界围绕着我们,崭新且蕴藏无限可能。
[1]MuttandJeff,美国报纸知名连环漫画的主角,高个子是马特,矮个子是杰夫;俚语里指一对蠢货。
[2]Alexander“Sawney”Bean,十五、十六世纪苏格兰的半神话人物。
[3]labor同时有“劳动”和“分娩”之意。
[4]耶利米是希伯来人的先知,因人们不重视他对犹太国即将灭亡的预言和警告,写了《哀歌》。卡珊卓拉是希腊神话中的预言家,洞悉奥秘,预言精准却无人听信,使她在世人眼中成了疯子。
[5]指1653—1659年,在“护国公”克伦威尔统治下的英格兰、苏格兰及爱尔兰联?邦。
[6]JohnWayne(1907—1979),好莱坞明星,以饰演西部片和战争片中的硬汉而闻?名。
[7]非洲南部的一支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