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守将叫蒋子通,他已经投降了楚军先锋,在张颜年的带领下,他快步走上前,单膝跪下给皇甫无晋施礼,“败兵之将蒋子通参见摄政王殿下!”
皇甫无晋见他一脸羞愧,便下马将他扶起,笑道:“蒋将军不用愧疚,这是大势所趋,罗挚玉已经率十五万大军在晋北投降了洛京,雍京指日可破,申济覆灭在即,你为了保全士兵性命而投降,这是你的明智之举,向后好好立功,为自己挣一份前途。”
蒋子通心中感激,又连忙道:“卑职一定会尽心竭力为殿下效力,为大宁王朝的早日一统而尽心。”
皇甫无晋点点头又笑道:“我听说你兄长蒋孝通是新丰仓主将,是吧!”
“正是!”
“好,你若能劝兄长蒋孝通归降,我封你们兄弟二人为县公。”
蒋子通大喜,立刻躬身道:“卑职愿为殿下效力!”
他立刻下去准备了,皇甫无晋又命人将张颜年叫来,对他道:“新丰仓是申济的粮草重地,夺下它对此战的意义重大,你可率三万骑兵随蒋子通赶去新丰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申济听说潼关有失,必然会派重兵加护新丰仓,你可见机行事。”
张颜年一抱拳,“卑职明白,卑职会以最快速度赶去新丰仓。”
一刻钟后,三万铁骑在大将张颜年的率领下,向新丰仓风驰电掣而去,皇甫无晋当即下令,留一万军守潼关,其余十七万大军在他的亲自率领下,也浩浩荡荡向新丰仓方向杀去。
新丰仓是关中仅次于京城太仓的第二大粮仓,它实际上就是太仓的一个分仓,申太后在关中打击皇族后,便在新丰仓内囤积了一百八十万石粮食和百万担干草,用以提供给申济大军做军粮,而现在它是申济大军的生命之源。
新丰仓位于新丰县和渭南县之间的广通渠北岸,主要依靠广通渠的运输和京城往来,是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巨大仓库群,和荥阳粮仓一样,四周修建有两丈高的土城墙,目前有一万军队在此驻守,主将正是潼关守将蒋子通的兄长蒋孝通。
这两兄弟跟随申济已有十年,是申济信得过的心腹,所以才能驻守潼关和粮仓这样的战略重地,但大势已去,就算是再亲信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考虑自己的前途。
从潼关到新丰仓需要两天时间,而从京城到新丰仓只需要一天,但如果考虑潼关失守的消息传到京城也需要时间的话,从时间上说,两者基本是一致的。
三万楚军骑兵在黑暗中疾速奔行,由二十名骑兵在前方开道,将官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驱逐出去,三万铁骑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无边无际的关中平原上向西疾速前进。
和这支骑兵铁流一样,一只飞鸽也展开翅膀,越过了辽阔的关中,缓缓在京城外申济大营中降落。
一名士兵向申济的主帅大营奔去,“大将军,潼关急报!”
申济大军围困京城已经三天,就在昨天,他发动一次一万人的试探性进攻,他们没有先进的攻城武器,只临时制作了几十架长梯,尽管申济军队进攻猛烈,但雍京守军顽强的防守,还是使申济攻城军队以惨败而结束,几十架攻城长梯全部被摧毁,死伤两千余人,这着实让申济感到恼火。
他以为守军已经军心涣散,不堪一击,最后会在他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开城投降,却没想到守军竟然还如此顽强,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申济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万分,他想围城打援,打申太后的援军,可是对方援军迟迟不到,让他有一种一枪刺空的感觉,此时他又担忧起潼关的防御,按照他的原计划,三到四天拿下京城,然后大军回防潼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楚军是来不及应对,完全可以打好这个时间差,可如果时间拖得越长,那就对潼关越不利。
申济开始焦急起来,可他对攻打雍京却又无计可施,他坐在大帐心中烦躁,就在这时,他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大将军潼关急报!”
申济腾地站了起来,他心中充满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急道:“快把情报拿来!”
一名士兵跑进大帐,将一管鸽信呈给申济,申济手忙脚乱打开鸽信,他急急看了一遍,鸽信中只有一句话,‘潼关已失,守军投降。’
申济彻底呆住了,他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两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几名亲兵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将军!”
良久,申济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
他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情报上只说潼关失守,并没有说有多少军队,在他决定西进长安之时,他得到的情报是潼关下只有两万多楚军,就算增兵也不会那么快,毕竟现在还是新年期间。
应该是楚军绕道冯翊郡,偷袭潼关成功,皇甫无晋不是一直都喜欢偷袭吗?应该是这样,还来得及。
申济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才终于把自己的胆子壮了起来,但他心里也明白,潼关丢失,京城已经无法再打了,他必须要夺回潼关,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自己看了看情报,‘守军投降’,那么蒋子通投降了吗?如果他也投降,那新丰粮仓岂不是危险了吗?
申济忽然意识到最大的危机在哪里?不是潼关,而是新丰粮仓,那里主将蒋孝通正是蒋子通的兄长,如果蒋子通投降,会不会劝说自己的兄长投降?
想到这里,申济顿时心急如焚,他立刻命道:“命陈健来见我!”
片刻,一名大将走进大帐,单膝跪下行礼,“末将陈健,参见大将军!”
申济递给他一面金牌道:“陈将军,你火速率领两万骑兵赶去新丰仓,接管新丰仓的防御,若蒋孝通有任何不满,给就地斩首!”
陈健心中一惊,蒋孝通可是跟随申济十年的老将啊!自己夺他的权,他肯定会不满,难道就这样杀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