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到后全部精神为之一振,刀烽放慢脚步跑在我和大叔旁边,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他粗喘着气,压低声音对我们俩道:“一会儿你们就跟着纪璇跑,如果纪璇掉队了你们也不要管,只要跑出去就行。”
我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忙问道:“那你呢?”
刀烽道:“我保护你们,不会离远的,放心。”
我盲目的点点头,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沉,脑袋也木木的,但是我知道刀烽这么说就代表要发生什么,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更用力的向前跑去,同时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叔受伤,否则我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不知是否真的应了刀烽的话,我们脚下的栈道越来越宽,那些白花花的肉块也越来越多,到现在单凭一只鬼奴和璇姐,早已不能够应付这些汹涌如潮的肉块。
无数直立起来比我还高大的人体慢慢向我们挤来,将军鬼奴挥舞大刀勉强能顶住几个,璇姐用枪抡到一个后立刻抬腿回踢,凌厉的风姿让我和大叔只能汗颜。
我们就跟着璇姐慢慢挪,放眼望去附近全是这种白花花的肉块,它们身上没有多余的体毛和颜色,就是单纯的灰白,连眼睛和嘴都不大看的出来,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刀烽主要护在大叔旁边,他似乎掌握了这些东西的运动规律,有小块的残肢围上来就用脚踢开,有大块头的人体晃悠悠走过来就抬手将其推倒,他力气不小,那些完整的人体基本都能让他推一跟头,等它们再爬起来我们已经跑出几米了。
不过在我们看来,刀烽就像在和那些人体玩闹,因为他推的动作不像用了多大力气,反而如同小孩子打闹一般轻松,也让我不禁开始怀疑,刀烽是不是练过太极,懂得以柔克刚以慢制快?
楚问天显然对这里有些印象,他拽着项文几步赶上,在旁边嚷道:“就是这里,马上就能看到洞窟入口了!”
但此时此刻再激动人心的消息也无法让我们加快脚步,这最后一段路上的肉块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像要把我们卷入其中与它们为伴。
小海这个时候已经挥动着双手和长发在尸块中翩然起舞,她舞姿丰韵曼妙,攻势却狠厉毒辣,几个走步就将身边的白色肉块切成残渣,尽可能的帮我们清除障碍。
我顾不上看她,在璇姐被两具尸块缠住脱不开身的时候,我不得已拉住大叔冲出重围疯跑起来,我们两人手中的火折子废了不少,我喘息不定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有几次还险些被那黏腻的肉块绊倒。
大叔嫌弃的骂了我几句,却一直死死拽着我胳膊防止我真的跌倒,我想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替身遭到损坏,他早就拉着我跑了。
我们两人在最后俨然成了唯一的战友,我回头看的时候刀烽正在帮璇姐脱困,他们几个只要不死就能赶上来,而我帮不上忙,必须带着大叔先行离开,只要我们两人安全了,他们也就不必再顾及什么。
那些恶心的肉块习惯性的朝人多的地方涌去,将刀烽等人和唐宁那一伙外国佬围成了两个白球,我咬着牙和大叔玩儿命的跑,碰上碍事的就用火折子把它们戳走。
这样一路慌慌张张拼了命的跑下来,已经逐渐可以看到楚问天所说的那些洞窟。
最后一根火折子用完,我立刻换上狼眼,胡乱扫了几下后瞅准一个洞窟,拽着大叔就往里冲。
大叔在洞口踌躇着,说道:“把你军刀拿出来,得让他们知道咱们进的是这里。”
我想了想,我们进的并不是第一个洞窟,而是选择了中间周围肉块最少的一个,于是点点头拔出军用折叠刀,用力插进洞口墙壁上。
大叔见这标记已经做的足够明显,便抢先进了洞窟内。
进入洞窟后,我和大叔逐渐放松下来,我们一起打量着这里面的空间,大叔晃晃手,说道:“往里面走走看吧,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我有点担心刀烽他们,又怕离太远小海会被唤回,于是摆手道:“你先进去吧,我再等等。”
大叔知道我的麻烦,也不再说什么,提着手电筒自个晃了进去。
我甩着手犹犹豫豫的在洞口徘徊,想过去帮忙又怕自己成为累赘,不由暗自叹气,早知道出来之前学一套拳法什么的,武装武装自己,也好过到了地宫只能靠鬼奴帮忙。
手电光照射范围内的白色肉块看上去颇为稀疏,我离洞口较远的时候,可以看到它们都在往栈道后方蠕动,明显是冲着刀烽他们去的,等我走出洞口,这些肉块就会调转过头冲我爬来。这让我意识到洞窟内可能有某种阻隔这些肉块的元素,让它们对活人的辨识能力大大减小。
我思忖片刻,想在洞窟内找根棍子,却发现这里除了厚土墙以外什么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用掏出工兵铲,走到洞口,将脚下一块正在蠕动的碎肉翻转过来。
之前由于跑的急,工兵铲又不在随手可触的地方,就一直没能派上用场,这会儿拿来翻这些恶心的肉渣,倒让我觉得有些暴敛天物。
不过这一翻之下竟让我无意中发现了里面的蹊跷,原来那些肉块之所以在分裂开以后仍然能自由行动,是因为它们并不只属于一具尸体。那些肉块里面长着无数细小的触手,就像蜈蚣的脚一样,细密且繁杂,没有整齐的排列顺序。
它们就是靠着那种肉眼难辨的触手,来达到挪动自己的目的。
当我将那块肉渣翻转过来的时候,它原本位于下方的层层触须立刻收回肉内,然后换成新的一面钻出触须,转头朝我爬来。